名正言順與底氣,他都一并給她了。
遇辭神色茫怔了片刻,而后緩緩彎唇笑了起來,“好。”
游廊外細雨微風,暗香浮動,春末也有花開。
*
因為遇辭餓了,傅則奕便先帶她去餐堂吃飯。
小包間里只有他倆,傅則奕并不怎麼餓,便沒吃多少。
遇辭抬眸看他,皺了皺鼻子,“你也不吃,小心待會兒下午的時候和我一樣,餓得前胸貼后背。”
他彎唇笑了一下,看了眼手邊已經放至箸枕上筷子,復又拿了起來,低聲回了句:“好。”
遇辭嘿嘿笑了一下,“你如果今天早上在飯桌上也這樣說我的的話,我肯定不敢剩下,都吃完了。”
傅則奕抬眸看來,“你不愿吃,我為什麼要逼你?”
她努了努嘴,“在家里我都不敢的,會被訓,是非對錯,還是要分的。”
傅則奕看著她頓了片刻,忽然柔聲道:“在我看來,你開不開心,比對錯重要。”
遇辭正欲伸出去夾菜的手頓了一下,抬頭看他。
他的神色很平緩,像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,遇辭滯怔了半晌。
這道還是這麼多年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。
她的快樂,比對錯重要。
忽然感覺一股熱熱的暖流從心間流出,她彎著眉眼笑了起來。
傅則奕的視線在她臉上停駐片刻,也跟著彎了彎唇,而后她看了眼她面前的碗。
幾乎都是素菜,于是夾了顆肉丸放到了她的碗里。
遇辭低頭看了眼,一臉為難,“我不吃。”
這兩天祖奶奶生辰,她已經有點過度飲食了,過段時間畢業證寄回來,她還要去蘇陵文工團參加考試,得控制體重了。
傅則奕收回筷子,看著她道:“不要挑食。”
她撅了撅嘴,“你剛剛還說我開不開心比對錯重要。”
他看著她,似乎并不打算讓步,“這不一樣。”
她看著碗中的丸子,試圖說服他,“可是下個月我要考試的,體重超標肯定過不了的。”
傅則奕也看了她碗中的丸子一眼,頓了片刻,“那就吃這一個。”
語氣輕緩低柔,像是在哄小孩子。
遇辭瞬間就沒了脾氣,像是順毛的兔子,乖乖夾起丸子塞進了嘴巴里。
怎麼回事!
她怎麼忽然這麼沒骨氣了!
從餐堂出去,恰逢元老攜幾位友人同來用餐,幾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面。
傅則奕上千打招呼,看樣子應該也是同傅家沾點親的長輩,遇辭一個都不認識,就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后。
一圈招呼完,有位老爺子認出了遇辭,笑著問了聲:“這是遇家老大家的小丫頭吧!”
遇辭年紀小,連家里好些遠親長輩都認不齊,就更別提先前她都未見過的,但面對長輩的問候,她下意識的緊張,往傅則奕身邊挪了挪,而后抬眼看他。
傅則奕聞聲也回首看她一眼,笑答:“是。”
繼而微微側過頭,低聲告訴她,“叫叔祖。”
遇辭像是抓住了救星,趕忙看向面前笑容和藹地看著她的老者,喚了聲:“叔祖。”
老者連忙笑著點了點頭,“若不是跟著則奕一起,我大抵認不出了,前后一晃眼都二十年了!”
話音落,其余幾位也跟著應聲附和。
元老見狀瞧了二人一眼,而后看向傅則奕問道:“你們這是回去了,還是再留會兒,晚上吃完飯再走?”
傅則奕偏頭看了遇辭一眼,笑了聲,復又看向元老:“不了,我們就先回去了,您去用餐吧。”
元老點了點頭,“行,路上小心,和老太太說改日來吃茶。”
傅則奕微微傾身,應了聲:“好。”
隨后便帶遇辭從餐堂出去。
見兩人的身影從門前幕簾處消失,方才問話的老爺子看向元老,神色有些疑惑,問了聲:“這是——婚事辦完了?怎麼我們都沒收到音信呢?”
元老聞言趕忙擺手,笑了幾聲:“錯了錯了,你說的那是遇家三姑娘,這是遇家大房的丫頭呀!”
那老爺子聞言頓了半晌,而后一臉了然地笑了起來,“我就說,前些日子才聽說兩家取消了祖輩婚約的。”
說到這,老爺子停頓了一下,又回首看了眼,笑著道:“這倆孩子倒是看起來般配。”
說完,偏頭看向元老,“日后若是再有喜事,你可得知會我們一聲。”
元老也往門前瞧了眼,笑了起來,“傅家和遇家那可都是詩禮之族,不會忘的!”
幾人聞言大笑了起來,“那倒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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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餐堂出去,傅則奕從傘簍里拿出傘撐了起來,遇辭往他身邊挨了些,而后抬頭問他,“我們是要回裕園了嗎?”
傅則奕偏頭看她,微微彎了彎唇,“你不是想去看蘭亭?我們去看蘭亭。”
是昨晚她說的。
“哦。”她點了點頭,“蘭亭離這里遠嗎?”
傅則奕舉著傘從廊檐下走了出去,手中的傘往遇辭這邊偏了偏,道:“不遠,十分鐘的腳程。”
說完,他頓了一下,看了眼遇辭的腳。
為了搭今日的旗袍,她穿了雙低跟的方口小皮鞋。
他道:“開車去吧。”
遇辭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,而后趕忙解釋道:“沒關系的,這個鞋跟不高,不會不舒服,我們走過去就好了。”
說完,她抿了抿唇,又低低說了聲:“我想和你一起走過去。”
傅則奕的目光還停留在遇辭的腳上,聞言微微頓了一下,而后抬眸看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