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萌萌幫忙把畢業證寄過來后,她自己也開始忙碌了起來,約了市文團的考試,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練考試曲目,但是每晚固定的去老太太房里陪說話,她還是沒忘。
因為,那是這段時間她唯一能和傅則奕碰到面的契機。
只不過每次兩人的時間都是錯開的,要麼她走了他才來,或者她過來,他已經走了,只余桌上還溫熱著的茶杯,昭示著剛剛坐這喝茶的人,才走沒一會兒。
然后她都會看著他用過的茶盞出會兒神。
老太太每次都不會說什麼,只笑著看她一眼,就給她換了新的茶盞。
臨近考試日期,曲目也基本練差不多,那晚照例從芝壽閣回來,順著住月閣的木梯上樓時,她偏頭看了眼對岸。
屋子是黑漆漆的。
好像又一下子回到了她剛回裕園的那段時間,他們像是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時區里。
可——又和那時不一樣了。
但她自己也說不出究竟是哪里不一樣。
回屋時,看著滿屋的燭火,抵在門前發了會兒呆,才悶悶地往內室走去。
情緒懨懨地倒在床上,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翻了翻微信。
傅則奕好像并不常用社交軟件,朋友圈是干干凈凈的一條橫線,他們之間也基本不用微信聊天,基本都是打電話,或者當面說。
就算偶有的微信交流,也是她起的頭。
估摸著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公司忙,也不忍心打擾他。
那天陪她去蘭亭,之后接連好幾天他甚至忙到晚上都沒回來,直接住在了公司,而她還是從珅伯口中知道的。
想到這,遇辭視線在他的微信聊天框上停留了片刻,還是劃了出去。
恰逢涂萌萌發信息來,問她兩個包哪個好看。
她來回看了看兩張圖片,最后很中肯地給了建議。
那邊立刻發了一個“飛吻”表情包,「謝謝寶貝!」
她笑了一下,回了句,「不用謝。」
剛發完,涂萌萌就一個電話打了過來,她頓了頓,雖然感覺自己目前的狀態貌似不太適合社交,但還是接了起來。
電話剛接通,涂萌萌就在那頭興奮地狂呼:“我剛剛搶到了兩張今年圣誕的演唱會門票哎!舉辦地點就在蘇陵,你到時候和我一起去嘛!我剛好去蘇陵找你玩。”
涂萌萌畢業回了家,目前在電視臺工作。
遇辭猶豫了一下,“圣誕?怎麼這麼早就開售了?”
涂萌萌:“好多明星大咖都會去,這波是預熱票,好多人不知道,所以才被我搶到了。”
遇辭點了點頭,“哦。”
“怎麼樣,去嗎?我請客喲!”涂萌萌繼續問,而后又似是有些遺憾,“不過蘇陵不下雪,這場演唱會的主題還叫‘今夜有雪’呢,但我看好多營銷都在說蘇陵今年冬天很有可能會下雪哎,也不知道真的假的。”
遇辭笑了一聲,“自從我出生到現在,還沒見過蘇陵下雪。”
涂萌萌嘆了聲:“如果下雪,那就太完美了,剛好還是圣誕節。”
遇辭笑了笑沒說話。
電話那頭涂萌萌又嘆了好幾聲:“那就說定咯,到時候我來找你玩。”
遇辭點頭應:“好。”
這一聲低低的,尾音有些沉悶。
涂萌萌本打算掛電話的,聽到這一聲又將手機貼回了耳邊,“你今天不開心?”
遇辭頓了頓,本想掩飾一下的,但最終還是低低叫了涂萌萌一聲:“萌萌。”
“嗯?”
她抿了抿唇,“我問你哦,就是如果,如果你有一個喜歡的人,在你們沒有在一起之前,可能他很忙很忙,你們很難碰到面,可你也不會覺得失落,偶爾見一次也會覺得很開心,后來他成為你的男朋友,他依舊很忙,你們依舊很難碰到面,但你卻會開始失落,會覺得委屈,這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?”
遇辭說完,電話那頭陷入了長達三秒的靜默,她以為電話掛斷了,將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眼,通話時長還在繼續,于是她低低叫了聲:“萌萌?”
“啊————”
話音剛落,聽筒里就傳來一聲大叫,“遇辭,你是不是談戀愛啦!!”
“我——”她愣了一下,臉頰忽然一陣溫熱,“你,你怎麼猜到的。”
涂萌萌長呼了口氣,“等會兒,你讓我緩和一下心情。”而后才緊跟著道:“你這個問法和‘我有個朋友’有異曲同工之妙好嘛!”
說完,立刻燃起熊熊的八卦之魂,“誰誰啊,有沒有照片?多大年紀了,是做什麼的呀?蘇陵人嘛?”
遇辭抿著唇,眨了眨眼睛。
那邊涂萌萌卻忽然改了口,:“不行不行,我要去蘇陵親自看,留點神秘感,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!”
遇辭被她這前后的反差都笑了。
緊跟著,涂萌萌回想了遇辭剛剛說的問題,“所以,你喜歡他,他也喜歡你對吧?”
遇辭聞言頓了一下,“應該——是吧。”
雖然他并沒有說過。
涂萌萌“嗨!”了聲,“那不是很顯而易見嘛,不是男女朋友的時候呢,你很多小情緒是名不正言不順的,你自然就很容易為一些小瞬間而感到開心,那種他不屬于你,卻又總能在一些小瞬間里,讓你覺得他屬于你,你就很容易滿足,在一起之后,你對他所有的‘私欲’都是正當的,潛意識里會想擁有的更多,一旦有所欠缺,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,你自然就會失落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