珅伯應了聲:“哦,那我給你收了。”
說完,先將衣服送去臥室,而后又出來收茶案。
遇辭有些失落地努了努嘴,看著他道:“你剛喝了一杯。”
傅則奕低眸看她,“沒事,我喝過了。”
他的眉眼帶著淺薄的笑意,像是發自內心,又像是為了安撫她,眼眸明潤,瀲滟深邃。
遇辭定定看向他,距離有些近,她好像聞到了他身上清爽干凈的杉木香氣。
因為存在身高差,她微微抬眸,陷入眼的便是他的唇。
唇線平整,下唇比上唇略厚,嘴角弧度微微上揚,帶點天然的微笑唇。
因為剛剛喝茶,唇上沾了層濕潤的水澤。
有些——欲。
遇辭愣了一下,匆忙將視線往下挪了挪,而后就忽然定格在了他的喉結上。
鮮明的凸起,男性荷爾蒙最直白的體現。
于是她的視線再次像是被燙了一下。
怎麼這樣!
她怎麼滿腦子都是這些奇怪的想法!
就在她慌亂的想將視線移至別處時,忽然感覺他伸手過來,將她耳邊的碎發別到了耳后。
“不用這麼緊張,珅伯不會進來的。”他柔聲提示。
遇辭微微頓了頓,低低應了聲:“哦。”而后抬眸看向他的眼睛。
溫柔繾綣,像是月色浮動的湖面。
她頓了幾秒,鵝肉“咕嚕”一聲咽了咽口水,“你你你——你不要這樣看著我。”
傅則奕神色微頓,似是有些不明白,“嗯?”
她眼神慌亂地瞟了瞟,小聲嘀咕,“你在誘惑我。”
傅則奕沒聽清,“什麼?”
她深吸了口氣,亂瞟的眼神扯回來,定定看向他,故作“兇神惡煞”,“你再那樣看著我,我我我,我要親你了!”
她的眼睛瞪得烏圓,皺著鼻子,嘴巴鼓鼓的。
傅則奕頓了幾秒,而后忽地彎了彎唇,眉梢都跟著微微上揚。
接著,單手掐住她微微鼓起的臉頰,俯身過來,在她撅起的嘴巴上親了一下,“好。”
遇辭狠狠一怔,一時連呼吸都忘記了,整個人僵在那。
傅則奕只是稍稍撤離,鼻尖輕輕抵著她的鼻尖,而后聲音含了層不易察覺的喑啞,低聲叫了她的名字:“遇辭。”
遇辭屏著呼吸,有些呆愣愣的。
緊接著,就聽他道:“我要親你了。”
唇上再次傳來溫軟的觸感,眼前是他放大的眉眼,與低垂著的、纖長的眼睫。
含吸輕吮,而后微微偏頭,將這一吻加深。
像是剝了殼的荔枝,潤滑、濕甜。
遇辭的眼簾顫了顫,雙手不自覺緩緩攀上了他的肩,而后輕輕闔上了眼簾。
“則奕,我給你收拾完了,你忙完也早點休息!”
珅伯收拾完茶盞,臨出門前揚著嗓音道了聲,瞬間打破了靜謐的氛圍。
遇辭驚了一下,倏地睜開眼睛,傅則奕安撫性地輕輕親了她一下,才低低應了聲:“嗯。”
音調微微沉啞。
而后,屋門輕輕被關上,一陣穩慢的腳步聲從樓梯下去,直至聽不見。
遇辭的臉像是熟透餓蘋果,緋紅又滾燙。
傅則奕低眸看了她一陣,而后喉結輕滾了一下,聲線像是蒙了霧氣,有些混沌,“珅伯走了。”
遇辭低著頭,低低應了聲:“嗯。”
而后眼神亂瞟了陣,結結巴巴地道:“我我我,我也回去了,你你你早點休息。”
“你——”傅則奕剛準備開口,身前的人就忽然掀開遮簾,溜了出去。
緊跟著傳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,而后又“咯噔”一聲被關上。
他頓了頓,看著尚在微微晃動著的遮簾,彎唇低笑了聲。
*
遇辭是一路跑回住月閣的,捂著胸口喘了好一會兒,而后又茫茫怔怔出了會兒神。
直到門外傳來兩聲輕輕敲門板的聲音,“小辭,你睡了嗎?”
珅伯本已經從南園出去了,想了想還是回來看看,住月閣這邊的燈也一直沒熄。
遇辭頓了一下,才應了聲:‘“嗯!我馬上就睡了!”
“好,別再忘記熄燈了哦,回頭睡不安穩!”珅伯又叮囑了聲。
她應了聲:“好!”
珅伯走后,遇辭又在門前站了會兒,指腹輕輕撫了撫唇,停頓了片刻,微微彎了彎唇,從門前離開,往內室走去。
*
翌日,傅則奕沒留在裕園吃早餐就走了。
遇辭今日沒等珅伯來叫就提前下樓了。
蘇陵開始正式入夏,園中的植被也愈加蔥郁起來,天朗氣清,今日早膳便擺在了東園的水榭里。
秦姨正幫著老太太擺碗筷,就瞧見遇辭從園門走進來,穿過樹木花蔭踏上了游廊,步調看起來有些輕盈雀躍。
人還沒走近呢,就站在游廊那頭笑嘻嘻喊了聲:“祖奶奶,秦姨早上好!”
秦姨笑呵呵應了聲:“哎!早上好。”
老太太也笑著對她點了點頭。
而后她就繼續笑嘻嘻地繼續往這邊走過來。
秦姨在箸枕上擺下筷子,笑著低聲道:“這丫頭昨天看還蔫蔫的,今兒倒是又跟個小太陽似的了。”
老太太瞧著那麼蹦蹦跳跳,俏皮活潑的身影,笑了聲,沒作答。
隨后抬首環顧了圈園內的景致,最終看了眼園中那株玉蘭古樹,微微彎了彎嘴角,拿起筷子。
問了聲:“則奕走了?”
秦姨應了聲:“嗯,一早就走了。”說完笑了聲:“也是孝心難得,趕回來陪您吃個晚飯,忙得自個兒早飯都來不及吃,就得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