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遇海城和喬月影剛看完各大衛視的中秋晚會,還沒睡。
電話剛接起,遇海城就叫了她一聲:“小辭,還沒睡吶,怎麼啦?”
她笑了起來,“嗯,剛從電視臺到家,中秋快樂!”
遇海城笑了兩聲,回道:“中秋快樂。”
而后又跟著道:“要是明年能帶男朋友回來吃飯就更好啦!”
遇辭正在喝水,忽然被嗆了一下,極速咳嗽了起來。
遇海城在那頭趕忙開口關切道:“哎喲,在喝水就不要說話了,喝完再說,嗆到了吧!”
遇辭放下水杯,回了聲:“沒事。”
而后沉默良久,忽然叫了遇海城一聲:“二叔。”
“嗯?”遇海城應了聲,音調還算明快。
遇辭抿著唇眨了眨眼睛,而后屏息張了張嘴,終是沒下定決心開口。
聽筒里陷入幾秒的寂靜,遇海城在那頭有些疑惑,又問了聲:“怎麼了?”
坐在一旁的喬月影聞聲也偏頭看了眼,坐得近了些,遇海城看她一眼,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,點開了外放,帶喬月影一起聽。
“就是我——”遇辭剛開口,就忽然再次卡住,“的一個朋友,最近談戀愛了,感覺……她談得不太愉快,所以……我暫時還沒戀愛的打算啦!”
到了嘴邊的話,瞬間拐了彎,變換了說辭。
她要怎麼跟二叔二嬸說,她男朋友是傅則奕啊?
說完可能腿要沒。
實在是——太大逆不道了。
遇海城和喬月影對視了一眼,送了口氣,笑了起來,“哎喲,還以為什麼大事兒呢,慢慢來,二叔也就開個玩笑而已,你們小年輕談戀愛,哪有一蹴而就的。”
遇辭干干地笑了兩聲,沒回答。
正常來說,通話就此該結束了,但今兒剛好過節,遇海城就想著多跟小丫頭聊聊,于是便主動承接起了話題,“你那朋友是為什麼談得不開心呀?”
遇辭頓了一下,“咕嚕”一聲咽了下口水。
她隨便編的理由,她怎麼知道為什麼啊!
頭腦風暴了片刻后,忽然小腦袋靈光一現,“就是,她的戀愛對象比她大了——七歲,然后嗯……在輩分上比她大些,所以——”
“親戚啊!那腿打斷!這這這——這叫個什麼事兒!”
還沒說完,遇海城驚詫的嗓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來,甚至還帶著點憤怒。
遇辭被這一聲兒嚇一跳,趕忙解釋:“不是的,沒有血緣關系,就跟我家和——小叔家類似。”
于是遇海城才松了口氣,倒是一旁的喬月影聞言頓了一下。
遇海城問了聲:“那——按理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,家里長輩們沒意見就可以的,怎麼還談得不開心了?”
“啊——”遇辭本就是想借此探個口風的,“沒什麼,就是好像是家里反對吧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,才聽遇海城說:“也是,兩家也算半個親戚了,的確于禮法不太符,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。”
遇辭抿了抿唇,低低應了聲:“哦。”
遇海城笑了兩聲,瞧了眼墻上的鐘,“行,時間也不早了,早點休息,我和你二嬸也打算休息了。”
遇辭應了聲:“好。”
掛了電話,遇海城放下手機,正打算從沙發上起身,就見一旁的喬月影微微勾著嘴角跟著一起站了起來。
于是問了聲:“你笑什麼?”
喬月影聞聲看了他一眼,彎了彎唇,“沒事兒,睡覺吧。”
……
掛了電話,遇辭又在梳妝桌前坐了會兒。
捂著臉趴在桌子上靜了片刻。
算了,貌似目前不是個告訴二叔和二嬸的絕佳時機。
再說吧……
*
中秋假期結束,遇辭正式在文團辦理了入職,而后就緊跟著進入了下半年各種慶典節目的排練中去了。
她也從宿舍搬回了裕園,吳寧家離文團比較遠所以依舊住宿。
那天兩人換了舞蹈服從化妝間出去,在教室外的走廊里碰到了樂器組下排練,烏泱泱一群人背著大提琴從音樂教室出來。
兩人靠邊讓路,吳寧的視線在人群中徘徊了陣,忽然對著遠處招了招手,喊了聲:“任峴!”
遇辭聞聲頓了一下,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,抬頭看過去的一瞬,忽然想起來了。
遠處的音樂教室門口,一個背著大提琴的男生從里面走了出來。
個頭有些高,在一群男生里都顯得有些扎眼,穿著排練所需的禮服,五官比較俊氣,偏少年感一些,聞聲也朝這邊看過來,而后笑著揮了揮手。
遇辭愣了一下,身邊的吳寧忽然湊過來,神情有些抱歉,“不好意思啊遇辭,人家拜托了我好久,我實在不好意思拒絕了,不過我和他說了,你有男朋友,他說就是想認識一下,做個朋友。”
遇辭一臉無奈地看了吳寧一眼,終是沒再說什麼。
任峴走過來,先是看了遇辭一眼,才笑著自我介紹,“你好,我叫任峴,上次你借我傘的,還記得嗎?”
遇辭頓了頓,笑著點頭,“嗯,舉手之勞而已。”
任峴笑了起來,而后趕忙拿出手機,“那個,可以加個微信嗎?我剛剛看下個月的節目我們排到了同一場,方便聯系。”
遇辭看了眼他手里的手機,笑容禮貌地開口:“不好意思啊,手機忘帶了,排節目的時候團里會拉群的,有事兒在群里說就可以了。”
說完,看了眼身后的舞蹈排練室,“抱歉,我們排練快開始了,我要先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