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春之際,滿園春色無邊撩人,百花齊放,暗香浮動。
會賓樓從下至上觥籌交錯,燈火輝煌熱鬧非凡。
幾道酒敬完,幾位傅家的同輩就出面幫著圓場子,讓傅則奕先帶遇辭回南園休息。
今夜的南園比前庭裝扮得更隆重,岸渚上,每一棵松月櫻上都纏上了紅飄帶。
攬月樓下的那棵松月櫻花勢正盛。
遇辭穿了一天高跟鞋,腳趾酸痛不已。
傅則奕將她抱到床邊坐下,大紅喜被在床上壘了好幾層。
他半蹲下去,低頭給她脫鞋,“前幾日就和你說今天穿舒適的鞋子就可以了。”說著,將脫下的高跟鞋放到一旁,托著她的腳抬頭看她,“穿了一天腳不痛嗎?”
遇辭“嘿嘿”笑了起來,晃了晃腿,“好看呀!”
傅則奕聞言彎唇一笑,拿過拖鞋給她套了起來。
薄棉質的鞋底,比高跟鞋舒服太多,遇辭嘻嘻笑了起來。
傅則奕看她一眼,依舊蹲在地上,抬頭問她:“晚上吃飽了嗎?”
今天忙了一天,兩人幾乎沒時間坐下來好好吃點東西。
但遇辭其實沒少吃,遇曉和遇婉只要撈到功夫就來給她投喂各種糕點,總之就沒讓她餓過肚子。
她笑著點了點頭,鼻子一皺,像個俏皮的小姑娘,“吃飽了,我今天吃得比平時還多呢!”
傅則奕也跟著笑,神色寵溺,點了點頭,應了聲:“好。”
*
漱洗結束時遇辭在浴室里猶豫了片刻,眼神暗戳戳看了眼一旁換洗衣架上,遇婉給她準備的“新婚禮物”。
其實就是一套睡衣,只不過包裝精致嚴實,之前她想拿出來看看,還被遇婉阻止了,說新婚禮物得新婚當天才能看。
隔著濕漉漉的水汽,她頓了頓,伸手將包裹拿過來拆了開來。
月牙色的絲質吊帶款睡裙,顏色沒問題,吊帶也沒問題。
只是,這個樣式是怎麼回事啊!!!
胸前的部分用一塊薄紗連接,往下的部分兩邊是用跟絲帶串連起來的,后背一直露到了腰際線。
這和不穿有什麼區別啊!!!!
遇辭正拿著睡裙發愣,浴室外的門被敲了兩下。
傅則奕的聲音在門外響起,“怎麼了?”
剛剛一直有動靜,這會兒忽然靜了下來。
遇辭頓了一下,急忙應了聲:“沒事!”
而后又看了眼手中的睡裙,帶著點視死如歸的英勇,咬了咬牙,直接套頭穿了起來。
門“呼啦啦”推開,傅則奕抬頭看了眼,而后愣了愣。
姑娘剛洗完澡,沾著點濕漉漉的水汽,清透水潤,兩頰緋紅,一手捂著胸口,眨著雙大眼睛,眼神有些閃躲。
“我……洗好了。”
遇辭這會兒覺得自己渾身都僵硬了,哪哪兒都不自在,擋上面露下面,擋下面露上面。
整個人在那扭啊扭,像只剛上岸的蝦。
傅則奕看了她一陣,低笑一聲,滿眼盈滿笑意,“誰給你準備的?”
遇辭努了努嘴,見他笑以為是覺得不好看。
低頭看了自己的身材一眼。
也是啊,她這身板兒多少有點對不起這個設計。
低低說了聲:“我小姑。”
說完,又抬頭看了傅則奕一眼,“哎呀,我還是去換掉吧。”
說著就打算回身進浴室。
“不用。”身后的人忽然低低道了聲。
她腳步頓了頓,回頭看他,“不是不好看嗎?”
傅則奕笑了起來,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,柔聲道:“很漂亮。”
肌膚貼近,掌心下是姑娘瑩潤的肩頭,似是吸飽了水,細膩滑嫩。
他微微低眸,看著身前的人,喉結不經意滾了滾,音色啞了些,“只是我得找個時間和遇婉聊聊了。”
遇辭微微一頓,眨著眼睛看他,“怎麼了?”
他笑,又親了親她,“她在教壞你。”
肩頭上的手往下移了移,觸碰到了背脊上的肌膚。
他的手頓了下來,神色滯怔了片刻,而后微微笑了起來,額頭抵住她的前額。
燈火晃暈,他音色沉靡,“那——我現在可以吻你嗎?傅太太。”
遇辭頓了頓,雙頰的緋紅又明艷了一分,微微垂下眼眸,咬了咬唇,輕輕點頭。
傅則奕單手扣住她的脖頸,緩緩靠過來。
溫軟的唇相互觸碰,輕吮輾轉。
絮語,他氣息微喘地退了開來,“我先洗個澡。”
遇辭感覺渾身都像是置于蒸籠內,熱氣騰騰的,低眸點了點頭。
……
在等傅則奕洗澡的間隙里遇辭在屋子里轉了好幾圈,最終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實在太過奇怪索性先上了床。
剛躺下,亂七八糟奇奇怪怪的想法就瞬間襲上了腦海。
她一臉懊惱捂了捂臉。
蓋上被子打算趕緊睡著。
就在她剛陷入半夢半醒之間時,浴室的門忽然被輕輕打開。
她瞬間像是被點了一下,驟然從混沌中抽離,閉著眼睛,兩手緊緊捏住被角。
幾秒后,身側的床鋪忽然往下陷了陷,她還未來得及反應,下巴就被扣住,而后唇上一涼。
她愣了一下,驟然睜開了眼睛。
唇上的吻趁勢加深,他晚上陪客喝了酒,氣息微醺。
攻城略池,霸道強勢。
須臾,他微微撐起身子,親了親她濕漉漉的唇瓣。
遇辭呵氣如蘭,輕輕喘著,肌膚透出層粉,低低呢喃:“我剛剛差點睡著了。”
傅則奕覆于上方,于咫尺之距看著她,嗓音低啞道:“今晚就算你睡著,我也會把你弄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