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聲音,林末仰起頭想睜眼看看是誰在說話,但是努力了半天也沒能睜開。
顧子川看出她的意圖,這樣的林末還是第一次見到,有點反差萌,他不禁輕笑了起來。
林末尋著聲音靠了過去,沒想到她的額頭磕在他的下巴上,呼吸拍打在他的喉結處,熾熱又急促,他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,剛要開口,電梯叮的一聲,忽然打開。
外面等候的人腳步明顯一頓,顧子川一把將懷里的人拉了出來,但林末卻怎麼也站不住,在電梯里東倒西歪的。眼看著電梯門就要再次關閉的時候,顧子川彎腰將人扛到肩膀上,這才出了電梯。
出了單元門,一陣刺骨的寒風帶著零星的雪花,吹的林末瞬間清醒。睜開眼睛,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然被顧子川扛在肩上。
她盡力的抑制住胃里的翻江倒海,趕忙拍著顧子川的背喊道:“快放我下來。”
顧子川愣了下,應該是沒想到她會醒來,畢竟剛才人都暈成那個樣子,不過他還是彎腰將人放了下來。
林末意識雖然是清醒了,但是肢體上還是沒有力氣,顧子川剛把她放下來,她整個人就不受控制朝后倒下去,最后直接坐到了綠化草坪的積雪里。
兩人都讓著突發情況驚的愣在原地。
直到林末木訥的抬起頭說道:“有點涼。”
顧子川感覺喝醉的林末不知怎得說話透著點傻氣,憋笑回道:“那還不快起來。”
此時的林末卻莫名其妙的鬧起了脾氣,“我就不起。”
顧子川又好氣又好笑,怎麼感覺以往她立起來的大姐姐人設,此時有些崩塌。
可下一秒,迎著路燈,看向她故意的鬧別扭神情,他垂眸低笑的同時眼眶輕顫。
隨即彎腰、伸手、拉起,一系列動作非常迅速。直到被塞進車里,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。
第二天一早,林末在臟衣簍里看到濕掉的褲子,才想起昨晚丟人的場景,正在這時客廳里傳來顧子川的聲音:“要開車送你去醫院嗎?”
她尷尬的輕咳一聲回道:“不用,不用,我坐地鐵。”說完快速洗漱完后,顧不上拿桌上的早餐就匆匆出門了。
早晨的地鐵,完全是腳不沾地也倒不了的狀態。林末被人流推著走到了車廂間的連接處,人隨著車廂的擺動左右晃動。
到了一站后,人又往里涌了不少,林末被擠得已經踮起腳尖了。
忽然周圍的人群一陣怨言聲,她的周圍忽然少了一些擁擠的力量,她正疑惑,耳邊就響起低沉又熟悉的聲音:“姐姐,早餐沒拿。”
林末猛的轉頭,顧子川的側顏出現在眼前。周遭擁擠的人流被他兩只手臂完完全全的隔絕了。他的這聲姐姐,像是故意叫的,她聽著別扭極了。
幸好此時她要下的站名響起,趕忙拿過他手上的袋子,低頭繞過他的手臂,隨著人流出了地鐵。
邊往出站口走著,邊回頭看他有沒有跟上來。
不過好在直到她出了地鐵站,都沒再見到顧子川的身影。
由于前一晚喝酒的緣故,林末到了科室還是覺得整個人都沒睡醒,于是拉開辦公桌的抽屜,拿了三盒意式濃縮倒進杯子里,旁邊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的廖醫生看見后,夸張的說:“你這是把濃縮當水喝的節奏啊,怎麼,昨晚沒睡覺?”
林末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:“沒有,沒有,就是覺得沒什麼精神。”
廖醫生頂著眼底的烏青,打趣道:“一會兒也給我來一杯,保不齊還能再上個通班。”
林末笑了笑沒再接話,只是猛灌了幾口咖啡。醇香苦澀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口腔,人也隨之回神了不少。很快就投入到異常忙碌的急診工作中去。
李蘭這邊也同樣的忙碌,早晨特意起了個大早,飯也顧不上吃,把桌上的證件往包里一裝,就匆匆出了門。
穿著圍裙的顧新河想問她去哪的話還沒說出口,大門就已經關上了。
出租車一路疾馳,停在朝陽區婚姻登記處。
本來氣勢滿滿的走進去,結果半個小時后,再出來時,滿臉的不解和疑惑。她本以為林末給的肯定是假證,沒想到竟然是真的,她是真的沒有想到。
直到回到家,把包里的結婚證拿了出來,反復的看來看去她也沒想明白,兩人怎麼就領證了。
思來想去,踩著林末下班的點去醫院門口堵人,她始終不相信兩人是真的領證。
林末揉著酸脹的脖頸,還在為接班的醫生完善病人的信息,每天下班前都有一項任務,就是需要匯總今日需要收治的專科病患,或者是在急診滯留時間較長的患者。
雖然來急診時間不長,但林末已經能快速的將手上的病人情況按照輕重緩急分類清楚,方便接班的醫生第一時間清晰掌握病程進展。
出了急診大樓,又是踏著月色下班的一天,她都快忘了夕陽是什麼樣子了。
剛走到醫院門口,又是熟悉的兩聲汽笛聲,林末心里已經有數了,但是看到顧子川的瞬間,還是要感慨一下他一天是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嗎?總來找她,今天一定要跟他好好說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