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板著臉就準備先聲奪人,卻沒想到顧子川快步朝她走過來。緊接著,就面帶笑容張開手臂,作勢要擁她入懷。
她先是一驚,下意識的朝旁邊躲,心想什麼情況。她忽然看到顧子川用眼神示意她一個方向。
她狐疑的轉頭看過去,離兩人大約十幾米遠的路邊圍墻處,忽然一個身影因為她的回頭匆忙躲閃,第六感告訴她一定有問題,于是她調整方向,果然看到一個讓她頭疼的身影。
30公分的柱子后面,李蘭帶著墨鏡,頭上裹著圍巾,正遮遮掩掩的看向她這邊。
她真的無語了,李蘭這是跟她玩跟蹤的戲碼呢!
于是她趕忙調整表情,一把抱住顧子川。
顧子川也十分配合,俯下身,親昵的用手蹭了蹭她的臉頰,眼眸深情款款,從她的眼睛緩緩移到唇上,良久后,他竟然真的傾身而下。
林末的心跳瞬間紊亂,這戲做的也太足了吧!指尖因為緊張而微微用力,她下意識的想要朝后躲。可是顧子川的手掌瞬間固定了她的下巴,下一秒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。
她感覺自己無法呼吸。
兩人對視片刻,沒想到他在距離她0.1厘米處停住了,林末臉頰的溫度在一點一點升高,直到感到滾燙時,終是忍不住問:“走…”剩下的幾個字還沒說出口,就被迫咽了回去。
兩人的距離太近,以至于林末不確定剛才開口說話時,是否碰到他,此時只能緊抿嘴唇,試圖增加一些距離。
顧子川眼睫一抬,目光看向林末的眼睛,嘴角也順勢勾起,良久后,聽到他低沉的聲音響起:“走了。”
然后他迅速松開了林末的下巴。
林末的臉漲的通紅,他剛才的表情讓她腦海里瞬間蹦出來兩個字:妖孽!
等她回過神時,他已經轉身上了車。
不知是不是產生幻聽了,她似乎聽到他轉身時喉嚨里發出細碎的笑聲,竟然有幾分得逞的感覺。
可等她坐進車里,他又一副平靜的模樣。也許真的是她幻聽了吧。
車里的暖風開的足,又遇上晚高峰,走走停停,林末被晃的昏昏欲睡。
透過車窗,忽略掉周遭汽笛聲的干擾,北京的夜景,也頗有幾分絢爛中帶著迷離的感覺。被一陣陣風雪掠過的路燈,微微閃爍,像極了小時候頭頂的星空。也是這般忽明忽暗間,林末的眼睛也隨之睜睜閉閉,最終在車子駛入隧道時,徹底的閉上了。
車子駛出隧道后,直接朝昌平方向駛去。
隨著駛離市區,沒有了擁堵的車流,車速平穩,林末不知不覺中也睡熟了。
不知過了多久,林末只感覺越來越冷,終于受不了睜開了眼睛。
可一睜眼自己就愣住了,她竟然睡在車里,這讓她有種不真實斷片的感覺。
低頭看到身上的男士羽絨服,她想起來了,昨天被媽媽堵在醫院門口。可等媽媽走后,她就和顧子川開車回家了,然后她就睡著了?
可就算她睡著了,顧子川也應該叫醒她吧,而不是這樣把她留在車里。
她掙扎著坐了起來,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車窗外,遠處山脈綿延起伏,滿山素白,山間盤山而上的公路仿佛是青灰色的禮帶,公路在山谷中由遠而進蔓延開來,近處木梯兩旁的松柏被積雪壓彎了枝丫。
顧子川靠在車子的引擎蓋上,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黑色高領毛衫,指尖夾著咽,背對著她。
她剛想打開車門時,忽然一側的車窗一亮。顧子川的動作很快,扔掉手上的煙,然后舉起相機,對準山間按下快門。
林末也愣在了原地,她還是第一次看冬日里山野間的日出,漫山的積雪閃爍著璀璨的光芒,心底涌出來的激動讓她不由自主的看向車窗外的顧子川時,他也正好回頭看向她。
四目相對,顧子川整個人都籠罩在柔和的陽光中,看向她的眼神無法理解,看似沉靜卻又像是壓抑著什麼。
靜謐的山間,林末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。
回程的路上,林末輕咳兩聲開口問道:“怎麼突然來這里?”
顧子川面色如常的回道:“看了天氣,本來就計劃著昨天把你送回家后來拍的,沒想到姐姐睡的太熟了。”
林末微窘,一是因為自己在車內睡著的事實,二是發現顧子川最近叫她姐姐的頻次有些多,但卻都不是叫姐姐該有的語氣。她干笑兩聲,車內又陷入安靜。
車子駛到山腳下時,林末余光看到后座上的鏡頭箱子,“什麼時候開始拍照的,裝備挺全的。”
正好過高速收費處,拿了卡后,顧子川轉頭彎起嘴角說道:“姐姐,你應該好好了解了解我,畢竟我們現在是一個本本上的人。”
林末的臉轉瞬就紅了,嘴張了半天,憋出來一句:“反正早晚要分開的。”
顧子川用舌尖頂了頂腮,眼睛瞇了起來,腳下的油門給的更足了。
林末被這突如其來的加速搞的莫名其妙,不禁喊道:“顧子川,你慢一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