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拎起衣架上的外衣就準備出門。
剛打開門,腳還沒邁出去,人就被一把拉了回來。慣性使然,林末朝后倒過去,顧子川正好接住。
林末側頭看向揪著自己T恤帽子的顧子川,一下子炸毛了,“顧子川,你干嘛!”
面對林末的著急,顧子川不急不慢的把人扶正說道:“你躲得了初一,躲得過十五嗎?難道一輩子不回家了?”
林末輕抿了下唇,人也逐漸安靜下來,雖然不想承認,但顧子川的話說的沒錯。媽媽能這麼做,肯定就是吃準了假的真不了的想法,想讓她自己主動坦白,也就是說從始至終媽媽始終都沒有相信。她猶豫掙扎了片刻后,無奈的開口道:“回家,我可不能先慫了。”
顧子川的眼底閃過一絲很淺的笑意。
一個小時后,車子停在樓下,剛下車林末就慫了。進退兩難時看到小區門口的東北燒烤正閃爍著炫彩的跑馬燈,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,喜笑顏開的說:“突然餓了,姐姐帶你去吃燒烤。”
這會兒是晚上七點多,雖然時間還早,但是因為冬天的緣故,小區里沒什麼人,即使有也是行色匆匆。
林末拉著顧子川從小區后門出去,相較于正門的冷清,后門就熱鬧很多。
老街區的店鋪,雖然比不上小區正門臉兒的排場和洋氣,但卻生活氣息濃郁。就像門口這家東北燒烤,打從林末有記憶來,這門頭和裝修就沒見變過。門口還是萬年不變的炫彩跑馬燈,拉開推拉門,里面果然傳來了萬年不變的上個世紀的音樂。
室內的布置卻跟燒烤店沒有沾邊的,完全是上個世紀俄羅斯的風格,小格子的桌布,暗紅色絲絨窗簾。
林末找了個鄰窗的位置剛坐下,老板娘系著圍裙從廚房走了出來。她也不是真的要吃燒烤,象征性的點了一些烤串,想著一會兒有可能要面對李蘭,忙拉住轉身準備走的老板娘,又加了幾瓶啤酒。
燒烤上的很快,林末從鐵簽上咬下一口羊肉,順勢抬眼看到對面的顧子川一直沒動作,于是趕忙說道:“怎麼不吃,我記得你高中有段時間特別喜歡吃。”
顧子川的目光微斂一下,拿起手邊的啤酒喝了一大口。抬眼看向最里面的圓桌,思緒也回到了他高中的時候。
那時候林末已經去了大學,作為他的小輔導老師,暑假寒假自然是給他輔導功課。
他記得有一年的寒假,她總是半夜偷偷出去。一連這樣出去了好幾天,這天他刷完林末留的卷子,抬眼就看到窗外漫天的雪,再一看時間已經夜里12點多了,她還沒有回家。思索半天,他還是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出門了,剛出門又連忙折返回來找了一把傘。
凌晨,外面安靜的只能聽到他腳踩雪地的吱吱聲,小區不大,沒等一會兒,就聽到后門處有人說話。他抬腳便朝后門走去,透過小區門,看到她跟幾個朋友道別后,步子有些不穩。他腳下的步子不禁大了些,先一步打開了門禁。
面前的門忽然開了,林末有些發蒙的抬起頭。等看到是顧子川后,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。
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,再次確認后。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,她竟然一把抱住了顧子川,嘴上說著:“原來有弟弟這麼好啊,還會來接我。”
林末整個人散發著淡淡的酒氣,望向他的目光因為喝酒的緣故顯得有些嬌憨。
反觀顧子川,后背繃的很直,手上的傘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一旁的雪地里。
自這天開始,他便養成了個習慣,整個寒假只要林末晚上出門,他總在東北燒烤的門口等著,因為天氣冷,老板總是讓他進去坐著等,經常坐的便是角落里的圓桌。
林末伸手在顧子川面前晃了晃。
同時,顧子川也從回憶里出來,低頭近乎呢喃道:“是挺喜歡的。”說完轉頭看向窗外。
讓人沒想到的是,隨著林末順著顧子川的視線望向窗外時,李蘭赫然出現在窗外。
兩人同時愣住。
有種學生時代偷摸約會被家長逮到的既視感。
李蘭拉著臉說:“家里都做好了飯,還在外面吃。”
林末忙回道:“是他非要吃的。”說完還不忘偷偷掐一把顧子川的腰。
顧子川挑了下眉應道:“蘭姨,我都七年沒回國了,剛才回來的時候忽然看到,就想著嘗一嘗味道。”
“就你替她說話,哎,趕緊回家。”說完轉身就出了店門。
兩人聽后松了口氣,趕忙跟了上去。
晚飯李蘭準備的是小餛飩,配上下午熬了四個小時的大骨湯,味道香濃鮮美,再吃一口顧叔腌制的爽口酸黃瓜,林末不知不覺吃了兩碗。直到吃的有些撐了她才停下來,媽媽并沒有預想中的一本正經的跟兩人說婚禮的事情,只是單薄的問了她一句:“婚禮打算怎麼辦?”
林末低頭戰略性喝湯,好一會兒才忐忑的回答道:“我們準備旅行婚禮,不擺酒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