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什麼?”
顧子川直接拿起湯勺,舀起一勺湯遞到她的嘴邊,她本能的后縮了一下,但她退他進,她不得不當著眾人的面喝掉湯,然后就聽到他說:“媽特意早起燉的,我剛才已經喝過了。”
身后的李蘭接話道:“年輕人不知道節制,肯定要補一補了。”
顧子川的第二勺也遞到了嘴邊,林末瞬間奪過勺子跑出了廚房,剛準備坐到沙發上,就聽到阿姨的大嗓門喊道:“末末,房里的紗幔給你掛好了啊,先綁起來了,用的時候再放下來就行。”
林末一個轉彎又端著碗去了露臺,磕巴的回道:“誰大冬天的用紗幔啊。”
李蘭看了眼跑到露臺的林末,心想:我看你能堅持多久。
身后的玻璃門被打開,顧子川走到林末身邊,自然的接過已經凉掉的湯,“大家這樣的反應不是挺好的嗎?”
“好什麼,哎,是挺好的,就是感覺反應有點過了,特別是你蘭姨。”
“你不就是要讓她相信咱倆是真結婚嗎?這樣的反應挺正常的吧。”
林末張了張嘴,沒什麼可反駁的。
大門處傳來響聲,她尋聲看過去,只見一個中年身形的男人推開大門,家里人不都到齊了嗎?她抬眼仔細辨認來人是誰。隨著中年男人越走越近,她看清楚了。
十七年了,那個已經模糊面容的人,再出現時,沒想到她竟然還是能一眼認出來,可能是因為血緣關系吧。
來人是林末那消失了十七年的生物學父親——林建國。
臨近中午開始下起雪,戶外的燒烤架又抬了回來,早晨腌好的肉進了烤箱。林末靠在導臺邊緣盯著烤箱出神,外面飯桌上的氣氛愉快。
忽然廚房的門被拉開,她條件反射的轉頭看過去。
顧子川推門進來。
林末透過拉開的門,余光掠過餐廳的一角,正好看到那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,此時正舉著酒杯跟別人碰杯,談笑間的模樣勾起了她內心深處的記憶。
顧子川也跟林末一樣,靠在導臺邊上,“怎麼?要在這躲到他走嗎?”
林末沒接話,正好烤箱叮了一聲,她戴上手套,把烤盤拿出來,朝著門口走去,只是兩只手拿著盤子沒辦法開門,朝著里面的顧子川說:“給我開門啊。”
顧子川淺淺彎了下唇角,對待林建國這件事上她的態度從來就沒變過。
林末把盤子放在桌上,林建國面上掛著獻殷勤討好的模樣說道:“末末,趕快坐下吃吧。”
林末收手的動作定在空中,詫異的看了眼林建國,他是怎麼做到十七年不見還能如此熟絡。她看向媽媽,李蘭用眼神示意她坐下,然后微微搖了搖頭,意思是有什麼事情一會兒再說。
可現在林建國已經自顧自的把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,她實在是沒辦法若無其事的坐下,語氣僵硬的說:“我去衛生間。”
她打開洗手臺上的水龍頭,用冷水洗了把臉,抬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。
她有些討厭此刻的自己,別人都像沒事人一樣,她到成了斤斤計較的那個。
不知過了多久,門口傳來敲門聲。
“誰。”
“末末,還沒好嗎?”是李蘭的聲音。
“好了。”說完林末就拉開門,走了出去。
林末跟著李蘭重新回到餐桌前,抬眼就看到顧子川坐在了剛才林建國旁邊的空位上,李蘭拉著她坐在了對面。
飯菜合口味,因為林建國的到來,大家的話題多半圍繞著他在國外的發展。
忽然碗里多了一塊肉,好似多大她只要挨著媽媽坐,總是被照顧的那個,平時她總要辯駁幾句,今天她卻不想多言,只是埋頭吃肉。
李蘭看了眼一言不發的林末,低聲說道:“你爸他最近幾年過年的時候都會回來,只是不知道今年怎麼回來的早了。”
“嘶”,林末有些分神,咬到了舌頭,一陣鉆心的疼,瞬間口腔里滿是血腥的味道。原來他早幾年就回過國,從大家的談話中都知道,到是她這個有血緣關系的人今天才知道。
還真的是諷刺。
今天人來的齊,爺爺破天荒的喝了杯酒,雖然被奶奶數落了,但是人卻高興的很,只是到底是上了年紀,早早便下了桌。
于是大家也都更加隨意了,林末端著飲料一個人坐在壁爐旁的搖椅上,鮮榨的果汁,甜度高口感好,不知不覺中喝了兩杯了。
余光有人朝她這邊走來,她以為是顧子川,姿勢都沒變的舉起空掉的杯子喊道:“幫我再倒一杯。”
“喝多了要牙疼了,給喝點溫水。”林建國接過林末手上的杯子,然后遞過去一杯溫水。
林末瞬間從搖椅迅速站起身,“喝多喝少跟你也沒關系。”說完轉身就朝樓上走去。
林建國追了上去,一把拉住林末的胳膊:“末末,爸爸想跟你說說話。”
“呵,我什麼時候有爸爸了!”說完猛地甩開被拉住的胳膊,頭也不回的走上樓梯,留下表情錯愕的林建國站在樓梯口。
林末回房的第一時間就是收拾東西準備回市區。
只是越收拾越煩躁,最后竟然揚手將一件衣服扔到了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