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面上表現的無語至極,但心里卻悄悄的哼起了歌。雖說走了后門,還說了慌話,但她還是很激動的,畢竟那可是急診科殿堂級的研討會議,有這樣的機會,真的是擠破頭都要去的,管他是老婆還是老公的,能去就行。
一旦這樣想了后,林末感覺收拾行李的過程都變得異常開心。再得知飛機是明早十點,瞬間就不淡定了,資料沒準備。
于是,又一夜無眠。
這樣做的最直接的結果就是,剛一上飛機,甭管空姐如何溫柔周到的服務,她眼罩一帶,睡得天昏地暗。
顧子川在一旁安靜的看資料,時不時的幫林末拉一拉滑掉的毯子。
等走出機場時,林末才后知后覺的問:“為什麼是紐約?”
顧子川推著行李車說:“今天是小星的葬禮。”
林末前進的步伐突然止住。
此時紐約的天空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,顧子川匆忙的從包里翻找出雨傘,打開后習慣的朝旁邊看去,發現林末沒有跟上來。
轉身看到林末眼角的水氣,眼里閃過心疼,然后折返回她身邊,一只手輕輕攬了攬林末的肩膀,輕聲說:“原來姐姐是個愛哭鬼啊。”
林末一拳砸在顧子川的胸口,嘴上埋怨著,心里卻倍感溫暖。
車子朝著紐約的南邊駛去,雨越下越大。
大約四十分鐘后,入眼的是棟很普通的房子。這和她印象中拋妻棄女的成功商人林建國完全對不上號。
門開了,不過才四天沒見,雖然林建國身上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,但整個人的狀態差極了,甚至可以說是胡子拉碴的不修邊幅了。
追悼會已經結束,房間里多半是一些家人和朋友在交談。林末進了家門,似乎覺得少了什麼。看了一圈后,才反應過來,小星的媽媽呢?似乎是沒有在林建國身邊看到。
剛才在飛機上沒吃多少東西,林末夾起一塊蛋糕走到了靠近廚房的餐桌上坐下。
顧子川去溝通晚上住的酒店了,并沒有進來。
“你是他的媽媽,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比你見他最后一面重要?”
林末被極近憤怒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,詫異的是,她看到的是林建國對著手機嘶吼著。
也許是太過專注了,兩人的視線對到了一起。她趕忙尷尬的別過頭,想要裝作沒有看到。可是下一秒林建國就坐在了她的對面。
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,只能低頭吃蛋糕,卻不曾想林建國到先開了口,“都說沒有哪個媽媽是不愛自己孩子的。可是小星的媽媽就不是,自從我三年前投資失敗后,她就提出了離婚。見不見他都無所謂,可是她連小星都不再見,只是在一年前的骨髓配型的時候,她出現了一次后,就再也不露面了,甚至連小星走了,都不愿意來。”話音未落,竟然哽咽起來。
林末也不好評價,只能默默地上紙巾。她沒有想過他過的并不幸福,但此時并沒有想象中的幸災樂禍,竟然有了憐憫心。
大雨磅礴,林末放下一朵花在小星的墓碑旁,就離開了。
剛走到馬路上,就看到不遠處靜靜等候的顧子川。黑色雨傘下,她注意到,他特地換了一身黑色的西裝,非常成熟。
應該是注意她這邊已經結束了,他邁開步子,緩緩朝她走來。
雨幕中,他步履堅定,原本成熟中規中矩的西裝,穿在他身上卻顯得挺拔俊秀。她稍稍移開目光,好似多看一秒,她就會動了那不該動的心。
回到林建國的家后,家人朋友都陸陸續續的告別。林末等到了最后,開口便是一貫的說辭:“節哀,保重。”
等她走出院子的鐵門時,下意識的回頭,看到林建國還站在門口,身影落寞,她沒忍住說:“奶奶爺爺年紀大了,總念叨你,有機會就回國陪陪他們吧。”
快到酒店的時候,雨幾乎停了。
車子經過東河時,烏云下露出耀眼的晚霞。林末提前叫停了出租車。
雨后的空氣十分潮濕,卻又異常清新。站在橋上,欣賞著冬日曼哈頓的晚霞,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在晚霞的照耀下熠熠生輝。
不知不覺中兩人走到了皇后區的水岸邊,林末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,沿著岸邊慢慢的朝前走著。
夕陽把兩人的背影拖的很長,時不時交錯在一起的手臂,像極了牽手散步的戀人。
顧子川慢了半步,視線從遠處的景致落到了地上的影子上,便沒再離開了。
林末停下腳步,趴在欄桿上說:“這邊應該離你的大學不遠,要不要去看看,就是不知道在老師的眼里你算不算優秀畢業生。”說完狡黠的看著顧子川。
沒想到他竟然像是沒聽出她話里的調侃,很隨意的回道:“好啊。”說完就把身上的西裝脫下來隨意的搭在胳膊上,抬腳走了幾步后繼續說道:“一會兒誰晚到,晚上請客啊。
突然特別想吃sina家的青口貝。”
緊接著就看到顧子川朝前跑了起來。
林末一怔,隨即喊道:“顧子川,你給我站住,誰同意要比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