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剛剛降臨,宇文瑄便出現了,知道這是自己此生最后一次擁她入懷,所以他穩穩接住了撲到他懷里的馮姝。
直到兩人分開時,宇文瑄才發現馮姝受傷的手指。“怎麼回事?!”
“烹茶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,忍冬已經給我上過藥了,無事。”
見宇文瑄仍舊蹙眉看著自己的手,馮姝嗔怪道:“阿瑄可是覺得我的手,比我這個人好看?”
“當然不是,念念才是最好看的。”宇文瑄壓下心中所有情緒,對馮姝展顏一笑。
眼前這如陽光般明媚的笑容,深深刺痛了馮姝,這樣的笑容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。念及此處,馮姝雙手扶正宇文瑄的面頰,重重吻了上去。
這是宇文瑄從未體驗過的熱情,他所能做的也唯有,以更加高漲的熱情回應馮姝。
于是乎,兩人很快就有了情欲的氣息。
血氣方剛的少年最是把持不住,最后殘存的理智告訴宇文瑄他不能再繼續下去了,可惜他稍稍流露出后退之意,就被馮姝一把拉住。
不僅如此,馮姝還愈發肆無忌憚地撩撥著他的欲望。“難道阿瑄不想要我嗎?”
即便宇文瑄沒有回答,可他不停滾動的喉結已經表明了心意。
于馮姝而言,這是她此生最后放縱的機會,想起自幼所受的種種約束,今夜她不愿錯過,何況這個人還是宇文瑄。為此她已籌劃良久,早早藏了些柿子蒂,且在暗中服下,就連忍冬都不知道。
牽起宇文瑄的手,帶著他在自己身上游走。“說起來我都不曾給阿瑄送過一件像樣的東西,思來想去,我能給你的唯此而已。”
少年的理智在這一刻徹底喪失,猛然將馮姝抱起,然后大步向著床榻走去。
床幔被放下后,一件件衣服就被扔了出來,直至兩人貼身的衣物都被扔了出來。此時此刻,唯有抵死纏綿才能抵消,這對癡男怨女心中的苦恨。
徹夜的放縱過后,兩人皆是精疲力竭,這也正是宇文瑄該離開的時候。
在宇文瑄起身之前,馮姝就已翻身背對著他,不是不想起身相送,而是不敢,因為自己實在沒有勇氣親眼看著阿瑄遠去的背影。
明白馮姝心中所想,所以宇文瑄也不強求她最后看自己一眼,從背后緊緊抱住她。
“念念,我走了。”縱使心中萬般不舍,宇文瑄終是放開了馮姝,起身離去。
早在宇文瑄離開床榻之前,馮姝就已淚流滿面,可她必須強迫自己就這樣放任宇文瑄離開。
當聽到宇文瑄最后離開的聲音,馮姝再也忍不住,終于哭出聲來。
忍冬善解人意地等到午后馮姝自己起來,才帶著一眾侍婢伺候她梳妝。
為免忍冬等人發現自己身上那些歡愛過后的痕跡,所以馮姝早就自己換下寢衣。
忍冬雖然奇怪,但想到宇文瑄今早離開,便以為小姐只是偷偷出去過,便刻意輕松了語氣道:“小姐好睡,這一覺竟睡到了午后。”
“是呢,我也沒想到睡了這樣久。”馮姝也故作輕松地道。
已有侍婢上前伺候馮姝洗漱,忍冬自進門就一直在小心觀察,發現馮姝除了哭過以外,其他一切如常后,壓在心中數月的大石,終于在此時落下。
看出忍冬的心思,馮姝牽起她的手道:“昨夜的夢很好,好到我不愿醒來,所以才睡了這樣久,現下我終于醒了。”
“小姐……”忍冬聲音顫抖。
雖然馮姝一臉輕松,語氣也甚是輕松,可只有她自己知道,自己的心正在滴血。
“好端端地,你怎麼一副快哭了的樣子?”馮姝摸著忍冬的臉蛋,關切地問道。
這樣的馮姝愈發讓忍冬心疼。
可馮姝不僅對忍冬笑了笑,還自己起身走到妝臺前,并招呼她過來。“好久都不曾裝扮過了,你今日給我梳個同心髻可好?”
按說馮姝還在守孝,可忍冬沒有理由在此時拒絕她的這一要求。
同心而離居,憂傷以終老。阿瑄,我們此生還能再見嗎?
整了整心緒后,馮姝問道:“宇文瑄何時走的?”
忍冬明白,宇文瑄調離甘泉宮,于明面上,小姐無論如何都該問一句的。“大約是卯時二刻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自此之后,馮姝再也沒有提過宇文瑄的名字,甘泉宮上下也不再有人提起他,就仿佛這個人不曾來過一樣。
但忍冬看到的是,馮姝愈發喜歡雪融,尤其喜歡在夜深人靜時抱著小東西發呆。
與之相反的是,高叡愈發殷勤,而馮姝也終于肯多花些心思應付高叡了,所以來往甘泉宮與太極宮之間的人開始頻繁起來。
忍冬對此不免擔心起來。“陛下如此,若是被皇后知道了該如何是好?”
馮姝不以為意地道:“這不是遲早的事情嗎?若陛下真的在意皇后是何態度,那就不就會背著她將我回宮的事情敲定。說起來,后宮多個人,無論位份如何,皇后都該知道的。”
“可事情成了這樣,皇后必會狠狠給您記上一筆的。奴婢知道小姐不懼她,可咱們沒必要,人還沒回去就把人得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