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安置這些人,定什麼位份都是要緊的事,這些我不必與你多說,你自會處置妥當。此事由你來辦,我才放心,待這些事情辦妥之后,再說解皇后禁足之事吧。”
馮姝明白,這些事情交到蔣艷手上,她十有八九首先考慮的是這些人與蔣家的親疏,而非如何利用后宮來平衡朝局。所以只有將她禁足,才能順理成章地交給自己。“我知道了,九郎放心,念念一定為九郎把事情辦妥。”
高叡起身牽起馮姝的手,將她拉在自己膝頭坐好,語重心長地道:“有些事你都明白,但你也要記得今后無論宮里添多少新人,念念都我心中最愛,此事無人可以更改。”
這樣的事情,馮姝早就看明白了,心平氣和地道:“念念知道九郎的心意,若非如此,九郎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念念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高叡很是欣慰。
見高叡心情甚好,馮姝突然撒起嬌來。“倘若此事辦得好,念念能跟九郎討個賞嗎?”
看她這副表情,高叡便知必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。“說吧,我看看你能跟我討多大的賞。”
馮姝小心翼翼地道:“九郎先容我大膽揣測一下,來日納我入宮的詔書中,會賜我協理六宮之權吧?”
面對這種明知故問,高叡只是挑眉示意她繼續說。
“念念想跟九郎討的賞就是,能不賜我協理六宮之權嗎?”
“一入宮就能得協理六宮之權的,莫說是本朝,翻遍史書怕是也沒幾個。”高叡感慨過后,問道:“說說你為何不要?”
“九郎知道,念念也是掌過后宮的,實話說那可不是什麼好差事。
如今念念終于有機會,安心做個寵妃,不必為后宮諸事勞心勞力,只要讓九郎每日舒心即可,這麼愜意的日子,可是念念從前想都沒想過的。”
“你這躲懶可是躲得光明正大啊。”高叡笑道。
“九郎也不能這麼說,倘若確實有事需要念念接手,那念念一定義不容辭為九郎辦好。但平時日里,九郎就放過我,好不好嘛?”
眼見馮姝開始抱著自己撒嬌,高叡努力板著臉道:“此事再議,先給我研磨去。”
知道高叡其實是允了,但馮姝還是假裝不情不愿地從他身上起來。
先帝的廟號是在四月底時定下的。當馮姝聽到定的是憲宗,這個無功無過的廟號時便笑了。
如果不是高叡與自己在先帝的牌位前做過那些事情,先帝應得的是神宗,這個明褒實貶的廟號。
廟號既已定下,那麼先帝的牌位就可以在喪期結束前移入太廟了。就在牌位移入太廟前的一晚,二人又在千秋殿內胡天胡地了一回。
即便馮姝仍居于甘泉宮內,但先帝牌位入太廟這樣的大事,她于情于理都該現身,而這也是她最后一次以先帝正宮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。
正是出席這樣的場合,讓馮姝發現,高叡如今絕對是大權在握。從朝臣們向自己行禮時的神情來看,他們應該不知道自己如今就居于高叡的寢宮內,又或者說他們在裝作不知道。
不過這樣的事情馮姝已經不會在意了,何況她就是在意在無濟于事。她在意的是另外的事情,本以為這樣的場合,自己也許有幸可以看到阿瑄的身影,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一眼也好,然而她終究是失望了。
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多麼迫切地想要知道阿瑄近況如何,可理智告訴她,只要沒有人主動提及此事,她就不能跟任何人問起。
在步入太廟后,馮姝便強行斷了自己不切實際的念想,阿瑄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里的。
許是因為昨夜的放縱,馮姝假裝出哀傷明顯真切了幾分,以至于高叡在看向她的時候,眼中明顯帶了笑意。
看著先帝的牌位被安放妥當,馮姝對他那深入骨髓的厭惡終于煙消云散。“先帝,能得這個憲宗的廟號,你在天有靈該好好謝我。”
至此太極宮內再無先帝的痕跡,這個在位二十年的天子,就仿佛不曾存在過一般。待國喪期滿,便不會再有人提起他了。
在國喪期結束當日,馮姝終于換上了許久都不曾穿過艷麗衣裙。
忍冬感慨道:“怪不得陛下喜歡小姐穿茜素紅,連奴婢都覺得您美得不可方物呢。”
從前因著高叡喜歡自己穿茜素紅,馮姝就時常穿著茜素紅的衣裙,但與他斷情之后,馮姝就再也不曾穿戴過茜素紅的任何東西。而今,為搏他一笑,自己終究穿回了茜素紅。
可惜在馮姝心里,穿素服還是茜素紅都已無甚區別了,只是這樣的念頭,她不能流露出來,即便是在忍冬面前,她也不能流露出分毫。“旁人說這話也就罷了,你是自幼跟著我的人,就不必拿這種話奉承我了。”
在旁的佩蘭湊趣道:“娘娘不信忍冬姐姐的話,奴婢可不是自幼跟著您的,奴婢也覺得娘娘美得不可方物,這話娘娘該信了吧?”
馮姝笑罵道:“旁的倒是沒學會,這忍冬的油嘴滑舌你倒是先學了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