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容妃面色一沉,馮姝笑意愈濃。“沒辦法,陛下能夠順利繼位蔣家出力不少,陛下也不好駁了皇后娘娘的面子。”
“只恨我娘家只是地方文官,不比蔣家那樣的封疆大吏。”容妃恨恨地道。
馮姝的笑容愈發溫婉。“姐姐勿惱,姐姐還年輕,來日方長。畢竟皇后娘娘的理由誰也說不得什麼,子嗣于后宮中人來說可是天大的事情,就算是皇后也不能例外,何況又有先帝的例子在前,陛下定然是希望子嗣繁盛的。”
這話提醒了容妃,馬上回握住馮姝的手,一臉關切地問道:“說起子嗣,妹妹如今身子可好?小產傷身,妹妹可要小心調養才是。”
“多謝姐姐關心,如今一切都好。”馮姝笑道:“妹妹才入宮不久,于子嗣上還不急,倒是姐姐,該抓緊些才是。”
不待容妃有所應對,馮姝就揚聲道:“佩蘭,將我寢殿內那尊送子觀音拿來,贈予容妃姐姐。”
“妹妹實在太客氣了,如此貴重的東西,我怎好收下呢。”容妃忙起身推辭道。
馮姝一把按住她,以毋庸置疑地口氣道:“方才妹妹說要姐姐在子嗣上抓緊,所以姐姐何必拒絕妹妹的送子觀音,莫非是看不上?”
“哪里哪里,妹妹這里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,我豈會看不上呢?”容妃道:“我來探望妹妹,帶的不過是些尋常物件,妹妹卻送出如此貴重的東西,我實在是受之有愧。”
“姐姐不必如此,咱們雖是初見,可妹妹卻覺得與姐姐很是投緣。雖說妹妹并非初次入宮,可此次回來宮中已是物是人非,姐姐肯在此時來探望妹妹,妹妹不過是投桃報李罷了,姐姐只管收下。”
馮姝道。
容妃明白,這是馮姝接受了自己的投誠,在堅持起身行過一禮后,才道:“那姐姐就在此謝過妹妹了。”
馮姝在安心受下這一禮后,才扶了容妃坐下,看著她的貼身侍婢從佩蘭手中接過送子觀音后,突然感慨道:“這回了太極宮后,又覺得甘泉宮好,如今才是五月,天氣就這樣熱了,還是甘泉宮涼爽些。”
容妃笑道:“看來妹妹是個怕熱的,這都熱到說胡話了,甘泉宮哪里比得上太極宮好呢。”
“讓姐姐笑話,我的確最怕熱了。天氣一熱,我就沒什麼胃口,倒是前幾日讓人做了一道藕帶很是爽口開胃,陛下也覺得不錯。”說這話的時候,馮姝笑意盈盈地看著容妃。
后者會意的同時,眼前一亮,再度起身相謝。“多謝妹妹指點。”
果然是個聰明人,馮姝笑得滿意。“這藕帶只有每年五月前后才有,若是錯過了,就只能等來年了,姐姐可要把握時機,好好嘗嘗。”
如此過后,馮姝親自送容妃離開。
忍冬笑道:“小姐好手段。”
馮姝笑而不語,藕帶是爽口,但也要看做法,能做成什麼樣就看容妃的本事了。旁人那里高叡自然要去,可去過一圈之后,他要覺得自己這里最好才可以。
“想必今日之后,咱們章華殿的門檻會被人踏破吧。” 佩蘭在旁道。
誰當皇后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這個后宮里到底誰說了算。馮姝道:“方才容妃說的話,你可聽見了?”
忍冬是聰明人,自然知道馮姝在說什麼,若是立政殿里那位知道自己未曾得過到的椒房恩典,被小姐得了去,而且還是兩次,只怕是真要氣病了。
“奴婢知道該如何做,小姐放心。”
于是這一日的午后,蔣艷面色鐵青地聽著近來外面的消息。
“回娘娘,馮……馮娘娘回來了。”實在是擔心提到那位,皇后就能大發雷霆,所以回話之人很是小心。
自禁足以來,蔣艷不曾得到過多少外面的消息,此刻終于有消息進來,她強壓下怒火道:“她何時回來的?”
“已有月余,先帝牌位入太廟時,她還露面了呢。”見自家主子還算穩得住,侍婢也就大著膽子多說了幾句。
“如今喪期已滿,她應該不再是先帝正宮了。”蔣艷冷笑道:“說吧,陛下給了她什麼位份。”
“昭儀,居于章華殿。
聞言,蔣艷面色稍霽。“我還以為她會得個妃位呢。新人可都入宮了?有多少?”
“共有八位,按陛下詔令,半月之后她們便會入宮。”
“有了新人,我看她能得意到幾時?”蔣艷冷笑道。
侍婢接著道:“借著新人入宮的機會,陛下升了兩位貴嬪至妃位。”
“妃位?!”顯然蔣艷不曾預料到這二人能越級晉封。
“對,妃位。”侍婢肯定道。
在蔣艷看來,這二人能壓馮姝一頭終究是個好消息,面色又和緩了幾分。“還有什麼要緊的事嗎?”
聞言,侍婢立刻面露難色,支吾道:“還……還……還有……”
知道這必然不是好事,蔣艷又氣血翻涌起來。“放心大膽地說!”
如此情形,侍婢也不敢不答,重重叩首下去后,一股腦地說了出來。“陛下賜了章華殿那位椒房恩典!”
很快,闔宮上下就聽聞立政殿又招了太醫前去。
“皇后娘娘的鳳體剛剛見好,怎麼就又病了。”馮姝搖頭惋惜道:“陛下知曉此事了嗎?”
宮人答道:“回娘娘,陛下知曉后略微問了幾句,太醫道是并無大礙后,便吩咐小心照看皇后娘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