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姝知道自己萬不能在宇文瑄面前提及,自己對高叡終究是有真心在的。“先帝到底是我孩兒的父親。”
“那我呢?”宇文瑄冷著臉道:“你當初有多不愿意回宮,我可都記得。我們分開前的那一夜,你難道就沒存著報復他的心思,與我徹夜放縱?”
“我……”的確如宇文瑄所言,可馮姝清楚自己那一夜的所作所為比之報復,更多的是因為心中不甘,而對自己的放縱。
“我要你,現在就要。”說話間,宇文瑄已經抓起馮姝的手,靠近自己。
就在觸碰到的那一瞬間,馮姝似被燙到了一般,立刻就要縮回手去。
可惜,宇文瑄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。“自甘泉宮分別至今,我從未停止過思念你。如今我得勝歸來,加官進爵我可以不要,世人誤會我也可以不在乎。但我要你,念念,我只要你。”
看著宇文瑄誠摯且熾熱的目光,馮姝已不忍心再拒絕。更何況,他把話說到這個地步,如若自己不允,只怕自己就得重新物色遼東守將了。
想明白這一點,馮姝便掙脫宇文瑄的手,主動撫上他。
壓抑多年的欲望,一朝釋放就猶如山呼海嘯一般地奔騰而來。
宇文瑄如此,馮姝亦然,自高叡病重至今,她根本無力去想男女之事。
二人都已成婚多年,于此事上早就駕輕就熟,所以即便是在僅可一人躺下的妃榻之上,也毫不影響二人的興致。
縱使二人中途滾落地面,他們也未有停下來的意思。
奈何守在殿外的人,到底是聽見了二人滾落地面的動靜。“太后?”
情到濃時,根本無暇顧忌其他。
然而,宮人們半晌都不曾聽到回應,終是放心不下,只得進來查看。
聽到殿門被推開的動靜,馮姝這才迫使自己分神。“出去!”
雖然殿門只是被推開了一道小縫,外面的宮人根本看不到殿內是何狀況。可這條縫隙里傳出的聲音,讓殿外之人立時明白殿內的二人可謂是大戰正酣。
眾人再不敢多言,迅速關上殿門后,只得連大氣都不敢喘得守在殿外。
即便是在分開后,二人也依舊氣息不穩,尤其是馮姝,到底比不上宇文瑄的體魄,所以喘息得格外厲害。
可宇文瑄明顯還意猶未盡,感覺到他的手再度撫上來,馮姝毫不留情地抬手打落。“熙兒還沒用晚膳不說,這會兒正罰跪呢。”
宇文瑄倒也不覺掃興,反而爽朗笑道:“也罷,當娘的總要先把孩子安頓好,晚些時候咱們再戰就是。”
馮姝并不答話,狠狠剜他一眼的同時,便起身穿衣。
“難道我說錯了?我身上這些抓痕齒印都是誰留下的?”
“是我留下的,那又怎樣?!”馮姝理直氣壯地道。
“不怎樣,畢竟我可是受用得很。”
見此人如此沒臉沒皮,馮姝隨手抓起一件衣物,就沖他扔了過去。
宇文瑄一把接住后,便也起身穿衣。
待到兩人重新穿戴整齊,便一同向殿外走去。
在來到眾人前的最后一刻,宇文瑄一把摟住馮姝的腰,在她耳邊道:“太后先去照看陛下,臣這就回去等著您晚上召幸。”
在馮姝惱羞成怒之前,殿門已經打開。
“臣告退。”宇文瑄已然換上了另一副面孔,很是恭謹有禮地道。
雖然發作不得,可馮姝還是對他冷哼一聲,然后直接轉身離開。
見母親來看自己,高熙立時歡喜起來,剛要站起來到母親身邊,就被馮姝以眼神制止了。“咱們可是說好的,背不會不準起來。”
“哦。”聞言高熙只得乖乖跪了回去。
在給高叡上了一炷香后,馮姝就來到兒子身邊,與他跪在一起。“背會了嗎?”
馮姝語氣依然嚴厲,但高熙還是心安的,便大著膽子道:“背會了。”
“那就背予我聽吧。”
“子曰:學而時習之,不亦說乎……”
這一次,高熙的表現馮姝還算是滿意。
“明明能記住,難道你就喜歡在這里罰跪?”馮姝摸著兒子的腦袋道。
見馮姝不再發火,高熙也就大著膽子撲倒她懷里,抱著她的脖子道:“不喜歡。”
“既然不喜歡,那以后就好好讀書。”馮姝的語氣愈發溫軟。“上至你這個九五之尊,下至平民百姓。所有人來這世上都有自己該做的事情,眼下你最大的事情是好好讀書,不然你就是枉來這世上走一遭了。”
“那娘呢?娘該做什麼?”
“娘要做的是,替你看顧好你父皇留給你的江山。”
“娘,我想父皇了。”
這句話刺痛了馮姝,可她什麼都不能說。“你父皇在天上看著你,若是想他,就勿要讓他失望。”
“好。”一向調皮的高熙,此刻是難得的乖巧。
“再給你父皇磕個頭,咱們就去用晚膳。”馮姝道。
回咸安殿的路上,高熙問道:“娘,那人究竟是誰?”
“不是已經告訴你了,那是娘的臣下。”馮姝道。
高熙搖著小腦袋道:“此人肯定不是臣下,娘騙人。”
“熙兒何出此言?”
“娘的雪融從來不喜陌生人,而雪融看到他的時候,立刻就跑到他腿邊藏起來了。”
怪不得阿瑄說這孩子沒那麼好騙,馮姝莞爾一笑道:“因為他是娘的故人,所以雪融認得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