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爹!”
“小心,勿要摔了。”宇文瑄滿含笑意地囑咐道。
可惜話音剛落,宇文裕就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。
縱使宇文瑄有心,奈何他離兒子太遠,也不能阻止小家伙摔在地上,而后面的宮人也來不及出手。
就在眾人以為宇文裕要哇哇大哭的時候,他竟然自己站起來,接著奔向父親。
兒子能有如此表現,宇文瑄自然高興,遠遠就把兒子撈到懷里,笑著問道:“方才摔疼了嗎?”
小家伙抱著父親的脖子道:“爹爹抱就不疼了。”
大笑過后,宇文瑄就在兒子的小臉上親了一下。“幾日不見,可有想爹爹?”
“有。”宇文裕大聲應道。
這時,馮姝的聲音從父子倆身后傳來。“我看你是盼著你爹爹帶你出宮去玩吧。”
聞言,宇文裕掙扎著讓父親把他放在地上,然后他立刻跑到馮姝面前,環抱住馮姝的雙腿,揚起小臉道:“見過太后。”
“裕兒真乖。”馮姝摸著孩子的小臉,面帶祥和笑容道:“我與你父親有話要說,之后就讓他帶你回家去。”
誰知,宇文裕在聽到這話后,立刻憂心忡忡地回頭看了父親一眼。“太后,您別生氣好不好?”
“裕兒何出此言?”馮姝很是詫異地問道。
“昨日太后也是跟皇帝哥哥這麼說的,然后您就發了好大的脾氣。”宇文裕的小臉已然皺成了一團。
馮姝含笑將他抱起,問道:“看來我發脾氣嚇著裕兒了。”
“嗯。”宇文裕乖巧地點著頭道。
“既然害怕,裕兒為何還要幫皇帝哥哥求情呢?”馮姝問道。
“因為,他是哥哥。”
“真乖。”說著馮姝也在孩子臉上親了一口。
這時宇文瑄上前,從馮姝手上接過孩子,交給乳母。
“先帶他下去,我與太后有話說。”
乳母恭敬接過孩子,就帶著一眾宮人下去了。
待眾人走遠后,宇文瑄才道:“陛下又如何惹著你了?”
“現在并無外人,你明知故問就沒意思了。”馮姝沒好氣地道。
宇文瑄這才道:“陛下也還不到十四,這種半大孩子正是心思活泛的時候,你與朝臣們議政,他在旁邊覺得無趣也是情理之中事嘛。”
“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,父兄在家中議論政事,我也沒同他一樣聽不進去。我并非不能容忍他偶爾開小差,可他不能一句都沒聽進去吧?!”說起此事,馮姝的火氣又上來了。
“罷了罷了,你罵都罵了,這會兒陛下也不在,你再生氣不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嘛,你這是何必呢?”宇文瑄馬上勸慰道:“咱們趕緊說正事,完了我趕緊帶裕兒回去,母親還等著看她的小孫兒呢。”
“我怎麼不知,太尉夫人如今這麼喜歡咱們裕兒了。”馮姝不免奇道。
“話說回來,幸虧你給我生的是個兒子,倘若咱們裕兒是個女兒身,那他一定是個紅顏禍水。”宇文瑄沒好氣地道:“這小子第一次回去見他祖母,就把老太太哄得暈頭轉向,如今天天念叨著,讓我跟你請旨把裕兒接回去養呢。”
馮姝把宇文裕留在身邊自有思量,所以必不可能讓太尉夫人把他接走。“裕兒這點是隨了誰,你自己心里沒數啊?”
宇文瑄大言不慚地道:“可不是嘛,我從十幾歲起就被你迷得神魂顛倒,如今快二十年過去,我不照樣色令智昏?”
知道自己從來沒在口舌上贏過這個厚顏無恥的,馮姝只當什麼都沒聽見,徑自說起了正事。
“回去準備準備,你的清閑日子要結束了。”
“太后這是要奪喪?”宇文瑄笑道。
“你若不想,那就繼續閑著吧,從此以后好生給咱們帶孩子,反正這幾年是你照看裕兒多些。實話實說,這孩子被你養得不錯。”馮姝佯裝認真地道。
“別別別,哪怕是為了咱們裕兒,我也不能再這麼閑下去了。”宇文瑄忙道:“上次帶他回府,他看見我在騎射,居然跟我說爹爹居然會騎射。光看他那表情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爹會繡花呢。”
馮姝憋著笑道:“阿瑄最是心靈手巧不過,若要學繡花的話,一定學得會。”
“臣一定保證合淝不失,懇請太后高抬貴手吧。”宇文瑄告饒道。
馮姝端正了神色道:“你知道輕重就好,合淝是淮南重鎮,一旦失守,整個淮南就保不住了。雖然南陳還未有攻取合淝的跡象,但近來南陳兵馬調動異常,咱們還是早做準備才好。淮南一帶本就有不少令尊的舊部,所以此役你去是最合適不過的。更何況,你在朝中沉寂了這麼久,不該悄無聲息地回歸朝堂。”
“多謝太后為臣考慮。”宇文瑄也端肅了神情道。
不過,馮姝卻失了方才的鄭重。“為你考慮倒是其次,主要還是為了咱們裕兒,我才予你奪喪的。”
“為了咱們的裕兒?”宇文瑄覺得一頭霧水。
“等他爹立下戰功回來,我就有理由收他為義子,如此他就能喊我娘了,你說好不好?”馮姝很是憧憬地道。
“甚好!”在馮姝面上狠狠親了一口,宇文瑄才道:“如此,裕兒起碼在私下能喊你母親了。”
“我也做此想。”
馮姝道。
“哪怕只是為了你們母子,我也得得把合淝守住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