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而宇文瑄忙于朝政,這樣雞毛蒜皮的事情他根本不會留意,既然馮姝主動提起這門親事,他也沒有反對的理由,如此馮瑤就帶著女兒順利改嫁了。
為免馮瑤被婆家輕視,馮姝為她準備的嫁妝比她與宇文覺成婚時還要多,此外宇文瑄也為她添了不少嫁妝,這讓京城之中許多人家艷羨不已。
再嫁后的次年,馮瑤就誕下了她的第一個兒子。
轉眼間三年過去,宇文瑄還是沒有踏出最后一步,馮姝知道他心中所想,所以也不勸他。
不過,事實也證明高家的命數真的到頭了。
除了宇文家的女兒立為皇后,皇帝還納了幾名妃嬪。然而三年過去,這幾人中有三人先后懷孕,卻只有一人平安誕育了孩子,而這個孩子也沒能活過一歲。
孩子的夭折對皇帝而言是個不小的打擊,以至于在那之后的幾日,他就當眾提出自己要禪位給宇文瑄。
無論是真心也好,假意也罷,宇文瑄不出預料的婉拒了禪讓,并且又對皇帝表了一番忠心,禪位之事就這樣過去了。
這三年里,宇文裕在遼東以楊綽的身份,已經從當初伍長升至校尉。
兒子能做到如此地步,馮姝自然高興。宇文瑄雖然從未說過什麼,但馮姝知道他對兒子的表現也是滿意的。
這一年的除夕,兩人各自行過祭禮后,便在一起守歲。
宇文瑄笑道:“當年在甘泉宮的時候,我從未想過此生還有機會能與念念一同守歲。”
“看看阿瑄說的這是什麼話?裕兒不在的這幾年,不都是你我一起守歲嘛。”
馮姝道。
被人如此掃興,宇文瑄很是不滿。“到底是我重要?還是宇文裕那小子重要?”
“當然是阿瑄重要。”馮姝忙安撫道:“我可答應過阿瑄要一直把你當兒子寵的,宇文裕,那是你兒子,我為何要寵著他?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宇文瑄這才面色稍霽。
“今年裕兒就十九了,且不說他娶妻之事,他的冠禮你總得讓他回來吧?”到底三年沒見兒子,馮姝并沒有看起來的那般不在乎。
“剛剛還說我重要,嘴都還沒閉上你就變卦了是吧?”
“你就說,你何時讓裕兒回來吧?!”馮姝徹底沒了方才的耐心。
“旁人都是年輕氣盛,你怎麼反著來?這上了年紀,脾氣反而越來越差。”見馮姝又要發火,宇文瑄忙道:“我知道裕兒馬上就要成年了,待咱們給他把兒媳挑好,就讓他回來。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馮姝這才作罷。“想來阿瑄已經有了人選。”
“你肯定不愿裕兒娶馮家的女兒,我也是這個意思。”宇文瑄道:“你知道,可選之人就那麼幾家,待我挑出幾個,你再把把關,咱們最后再定。”
“好。”
于是,年節過后,二人就為兒子張羅起了婚事。
最終,二人選了時任武衛將軍崔炎的孫女為兒媳,此人是宇文達的老部下,早在宇文瑄剛入仕的時候,此人就是堅定支持宇文瑄的勢力。
與此同時,召宇文裕回京的軍令也被發往遼東。
待到宇文裕回到京城已是四月初,讓他沒想到的是,在城外迎接自己的居然是二哥宇文攸。
“見過二哥。”宇文裕立刻下馬行禮。
“三弟不必客氣。”宇文攸與他平禮相見。
“可是父親要二哥來接我的?”宇文裕雖然與宇文攸的關系還算不錯,但遠不及他與大哥的關系。
“為何不能是我自己要來的呢?”宇文攸笑著問道。
“二哥!”宇文裕很是欣喜。
“趕快上馬,父親和太皇太后在宮里等著你呢。”宇文拍著弟弟的肩膀道。
“是!”今日之前,宇文裕從未真正體會過這樣的兄友弟恭。
把宇文裕送至宮門后,宇文攸便打算就此離去。
不曾想前來接宇文裕的宮人卻叫住了他。“二公子留步。”
“不知公公有何吩咐?”宇文攸很是客氣地道。
“不敢不敢,二公子太客氣了。”宮人笑道:“魏王說,今日是家宴,二公子該一起的。”
遲疑片刻后,宇文攸推辭道:“請公公轉告父親,我還有幾件差事沒辦完,就不去了。”
在宇文裕開口前,宮人就笑道:“二公子,太皇太后已經把您夫人和幾個兒女都召進宮了,您不去,豈不是要讓夫人尷尬?”
“二哥,你不在,我和二嫂陪著父親和太皇太后吃飯,算怎麼回事?”說著,宇文裕拖著宇文攸就向宮中去了。
自宇文裕遼東回來后,他便開始正式出入朝堂,因著馮姝早年的教導,所以他很快就在政務上嶄露頭角。
與此同時,宇文覺與宇文攸分別被加封為江陰侯和豫章侯。
雖是意料中事,但這是宇文瑄第一次明確告訴朝野上下,他創下的這份基業,將由幼子宇文裕繼承。
次年開春,宇文裕便在父母的安排下迎娶了崔氏。
婚后,夫婦二人雖不恩愛,倒也算得上相敬如賓,不至淪落到宇文覺和馮瑤那般需要和離的地步。
可即便如此,馮姝還是放心不下,畢竟她此生見過太多對貌合神離的夫妻了。
宇文瑄勸道:“你就別操心了,他們是少年夫妻,日子久了總會有些情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