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妾不愿。”
她從他手中抽出手,將衣裙撿起來,掩蓋著瑩白的軀體,唇色發白。
“你有何不愿?當初勾引孤的是你,如今倒像是孤在逼你。”
她搖搖頭,含淚求道:“妾是真心愛慕殿下的,只是妾的鞭傷未好,妾不愿污了殿下的眼,求求殿下,給妾留一個顏面。”
傷口不過是個幌子,她的確不愿,在他同旁的女子相談甚歡后以色侍人,實在令她覺得不舒服。
他眸子落到她衣裳掩蓋下露出來的鞭傷,那里雖已愈合,卻有著淡淡的痕跡,他伸手將她的手拉開,讓那道傷痕映入眼底。
“孤不介意。”
低頭輕輕吻了上去,那吻落在她的傷痕處,溫熱的呼吸噴在上面,癢癢的。
他一句話斷了她的念想。
那手撫摸著她滑嫩的肩,引得她又嚶嚀出聲,咬著貝齒,俏臉微紅,心思一動,他又低下頭吻住她的唇糾纏起來。
她掙扎的的動作和聲音都被他封住。
想必是她的眼神惹怒了她,他愈發用力。
歡愛過后,他將她緊緊擁入懷中:“八妹這件事,孤知道是你受委屈了。左惜瑤以后會是孤的太子妃,待冊封了太子妃,孤便給你封位。”
她聽著,心中冷笑,她起身,穿好衣袍,回頭望他故意道:“可是妾想要的是太子妃之位,殿下能給妾嗎?”
“癡心妄想,孤是憐你伴我多年,你若不想這一世無名無分地鎖在我身側,便不要再瘋言瘋語。”
“殿下若不能給妾想要的,不如就此別過,各自安好。”
“好一個各自安好,你想離開孤,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。”
他冷眸掃來,戾氣十足,她硬著頭皮試探性地道:“殿下為何不愿放妾離開?殿下明明心中有了左惜瑤,還欲給她太子妃之位。”
話落整個人被他用力拽入懷中,指尖輕佻地劃過她的臉頰,曖昧地道:“你確定,要孤同你說為何?”
他的眼神往她身下掃去,那意味不言而喻,她嬌聲道:“不知左姑娘是否知道,殿下這般急色。”
“她不知道,但你最為清楚。”
“妾說過了,不愿以色侍人。殿下與妾也算一同長大,看在這幾載妾待殿下的情意的份上,便放妾離去。妾愿做那最尋常的女子,然后……尋一個心里只有妾的夫君,共度這一世。 ”
話已至此,何不說得明明白白,看他到底何意。
“你真是好大的膽子,你以為當今世上還有哪個男子敢碰孤的女人?若有,孤便擰斷他的脖子,五馬分尸。 ”
他面無表情,額角的青筋卻暴露了他的怒氣,似乎她再說一句,便會上前擰了她脖子,她是見過他殺人的,目不眨眼,冷酷無情。
“妾也可以此身不再嫁人,去做個道姑。 ”
“道姑?孤的確還未嘗過道姑的滋味,下次你便扮成道姑,讓孤好好感受一番。 ”
秦嬈嬈又氣又惱,暗自瞪了他一眼,她掙扎起身,連禮也不行,拖著疲憊不堪的軀體回了梨苑。
此番算是真正地得罪了殿下,可她卻覺得十分暢快。
好像此生都未曾這般暢快過,只是歡喜過后又開始犯愁,她緩緩倒在榻上,很快便睡著了。
時不時由夢中驚醒,她大口大口地喘氣,額角起了汗。
夢中好多場景,公主用鞭子重重揮向她,宮女們圍在她身邊,鄙夷地罵她,還有爹爹將她推開,說后悔將一切都押在她身上,還有駿兒,駿兒哭著說恨她……
然后再也睡不著了,她睜著眸,抱著膝蓋,整個世界都籠罩在黑暗之中。
她低聲告訴自己,那只是夢。
從那時起,她不再去尋他,他也不會來,兩人好像真的沒了交集。
她閑暇時畫畫,下棋,練字,同照歡描畫花鈿,做糕點。
從妝奩最深處取了個玉鐲子,上面有被砸出的小裂痕,她久久地看著,眸光越來越深。
“姑娘,秦老爺入宮來見你了。”
秦嬈嬈起身,他又要做什麼,不過,來得正是時候。
秦老爺便被迎了進來,兩人已有許多年未見,尋常人也很難有進宮的機會,但他是陛下的救命恩人,所以特許他入宮。
秦老爺身高八尺,頭上已生白發,他身體壯碩,肩背有些下垂,眼皮子底下一片青黑,臉上并沒有見到多年未見的女兒的喜悅。
她凈了手,上前行了禮:“見過爹爹,爹爹同我去前廳。”
這是苑里的小廚房,不適合談話。
她親自斟茶給他,秦老爺飲了一口茶,便嘆到:“嬈兒,我求了許久,殿下才肯讓我來見你啊。”
他又抓著她的手:“此事只有你能幫你阿兄了。 ”
她有個兄長,是姨娘所出,這兄長從小便極為乖張無理,在家中欺負姐妹,打罵下人。
“他怎麼了?”
“你阿兄看上了一個女子,只是那女子不肯從他,便自刎而亡,誰知那女子竟是個大臣走失的小女兒,大臣怎能放過他,要致他于死地啊。只有你能幫他了。你去求求太子殿下,我兒不能死啊!”
“爹爹,你的兒子又不止一個,秦家的香火斷不了,不必在我面前裝可憐。”
“你這個不孝女,如今你能在這宮中享受榮華富貴,是你爹用命給你換來的,我把一切都押在你身上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