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過大嬸。”
秦嬈嬈咬了咬下唇,她捂著胸口大口喘氣,撐著門才能站穩,思量了一陣,終究是又去雇傭了馬車,坐上了返程。
在馬車上她回想,她明明已經逃出來了,卻還得自己再回去。
真是可憐可悲。
可她一定要救照歡和駿兒,若是她們出了什麼事,她便要跟他拼命,大不了同歸于盡。
連續多日坐馬車,且感染了風寒,舟車勞頓,到中途時她已撐不下去,暈了過去。
那車夫本想喚她歇息,卻如何也無人應答,他掀開簾子一看,人已經不省人事。
“姑娘,姑娘……這可如何是好啊。”
這處剛好極為偏僻,很難找到人家,更別提郎中了。
女子呼吸很淺,臉色蒼白,像是下一秒便要停止呼吸一般。
車夫正慌得不知道怎麼辦,卻聽有馬蹄聲奔騰而來,只見以黑袍男子為首,一眾人騎在馬上,居高臨下,讓人不寒而栗。
黑袍男子翻身下了馬車,他目光一直淡淡的,卻在看到那女子時,眉眼間一片戾氣。
“你們要做什麼?”
馬夫還想說什麼,有男子給了他一包銀兩。
“閉嘴,讓路,人我們帶走了。”
黑袍男子將女子打橫抱起來,又上了另一輛精致的馬車。
裴辭將人擁在懷里,手死死地捏在她腰間,恨不得將她掐死。
竟敢逃離他。
腰間的觸感炙熱而疼痛,秦嬈嬈的睫毛顫了顫,她聞到了他的氣息,便知道這是他。
還是裝死吧,明天再問他將照歡和駿兒弄到哪里去了,她想。
只是唇貼上了溫熱的觸感,她猛地睜開眼睛,卻被趁機鉆進去,勾著她唇舌糾纏,她喘不過氣來,便再也裝不下去,伸出去拍打他,手上虛軟無力,他握住那手十指交纏,停了下來,貼著她的面頰道:“不裝了?”
“你先放開我……”
他偏不,捏著她的臉,重重地吻在她的腮幫子上。
“孤已有多日未見你了。私自出逃,你說,該當何罪?”
“殿下,照歡和駿兒呢?你把他們還給我,妾便任你處置。”
“ 好一個任孤處置,那孤將你鎖在榻上,日日侍奉孤,讓你再不敢生出異心。”
秦嬈嬈聽完想直接暈過去,她強撐起來,在他懷里抬眼,淚眼朦朧。
“妾侍奉殿下多年,又怎敢有異心,妾不過是想看看駿兒,一時忘了叫人稟報殿下罷了。殿下如何能誤會妾呢。”
她邊哭,又一陣陣地咳了起來,看起來極為可憐。
裴辭輕輕拍她的背,將眼眸的陰霾隱去,似非似笑:“原是如此,那孤便姑且這般認為,孤帶你回宮,待你身子好些,再罰你。”
秦嬈嬈點點頭,埋在他懷里,一副極其依賴的樣子。
到了東宮,他帶她回了梨苑,梨苑到處張燈結彩,紅彤彤一片,十分喜慶。
秦嬈嬈虛弱地獻殷勤:“這是妾吩咐迎春布置的,提前祝賀殿下大婚,殿下可喜歡?”
若不想惹惱他,需得再小心討好一番,如今照歡和駿兒皆在他手上。
裴辭臉色淡淡地,眼底有幾分黑沉。
“甚好。張瑾,讓人撤了,明日孤不想再看到。”
張瑾躬身領命,不多時梨苑便恢復了往常的模樣,那紅燈籠盡數被撤下。
秦嬈嬈只好閉嘴,裴辭將她放入榻上。
她的頭很暈,整個人昏昏沉沉的,卻如何也睡不著。
太醫取來銀針,往她頭上扎了幾針。
她死死地捏著裴辭的手,恨不得自己暈過去。
折騰了好一會,終于拔了針,裴辭輕輕地擦去她額上滲的汗,手上被她掐出了血,他卻毫不在意。
迎春端來藥要喂她,裴辭卻伸手接過,拿起湯匙一口口地親自喂她飲下去,末了還用手指揩去她嘴角的藥漬,溫柔得像是她臨死前的最后一頓藥。
“殿下,政事要緊,先去忙吧,妾已好了許多。”
他漫不經心地摸著她的臉:“孤不急。”
秦嬈嬈便不再說些什麼,只是臉上被他一直摸來摸去,十分不適。
她轉過身,卻見原本坐在榻邊的人褪了外衣躺在她身側,順勢將她攬入懷中,下巴頂在她腦袋上,親昵地蹭了蹭。
這殿下莫不是被人奪舍了吧,如此溫柔,罷了,沒弄死她便一切好說,秦嬈嬈一邊想著一邊睡了過去。
等第二日醒來時,裴辭已不在了,她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。
她喚來迎春,收拾一番便前往含德殿,
裴辭慢條斯理地執筆寫字,淡淡道:“怎麼,急著前來領罰?”
“妾想知道,照歡和駿兒呢?”
“孤自會好好地養著她們。當然,若你不乖,孤可就不保證了。”
秦嬈嬈走上前,主動去環住他的腰。
“妾一直都很乖啊。殿下讓我看看她們,可好?”
他摸了摸她的青絲,卻道:“不好,你為了她們竟敢從孤身邊逃跑,孤不想給你看。”
“ 妾說了,妾沒有逃跑。”
反正她要死鴨子嘴硬,打死不認。
“孤最恨人騙孤,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。小騙子,你騙了孤可不止一次。”
“殿下到底要妾怎麼做?”
“看你表現罷,若孤哪日心情好,說不定就讓你去看她們。”
這明晃晃的威脅讓她怒火中燒,她受爹爹脅迫便在宮里受盡委屈多年,好不容易就要脫身,卻又回到了原地,一時難以控制,便猛然起身遠離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