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辭微微用力,將她罩在懷里,避開投來的各種目光。
幾個侍從立在身側,冰冷威武,讓路人皆不敢再多看。
“夫君陪我去買些胭脂水粉罷?”
“好,今日皆聽你的。”
兩人便走進了最近的一家胭脂水粉店,里面多的是上乘的胭脂水粉,簪釵頭油。
店家看二人姿態不凡,便親自出來迎接。
“夫人要什麼?”
“那個口脂給我看看。”秦嬈嬈道,店家將精致盒子遞過來。
裴辭先接了過去,他手指抹了些口脂,便俯下身子,十分認真的盯著她的唇給她涂抹。
那微翹的唇染上口脂,愈發好看,紅艷飽滿若珠露,讓人想一口含入口中,再輕輕一抿,便化開了。
“娘子真好看。”
這一幕簡直艷煞旁人,秦嬈嬈微微退后半步。
“有些艷了,還是看看別的吧。”
“我卻覺得十分好看。”裴辭道。
侍從便掏出銀子給了店家,秦嬈嬈也任由他去了,接下來便被他各種擺布,看到胭脂便要給她點一點,還有簪子或步搖,都給她頭上戴。
“夫人生得太美了,抹什麼戴什麼都好看。”店家夸道。
裴辭覺得十分有道理,便把店里都包下了。
店家笑得合不攏嘴,秦嬈嬈嘆了一口氣,太子殿下正津津有味地取來一個簪子往她頭上戴。
到最后還是秦嬈嬈受不住了,她抱住他的腰。
“不要了,我試累了。”
“一直是我在動手,怎麼就累了?”
“不管,我想吃些東西,買也買了許多了。”
這太子怕不是個敗家子,看到什麼都想買下來。
若不是她阻止,還要折騰到夜里去了。
兩人便出去了,秦嬈嬈看到了一家賣餛飩的小店,拉著裴辭過去。
裴辭皺了眉:“你當真要在這里吃?”
“不可以嗎?我許久未曾吃過了。”
娘親在的時候會經常帶她出來吃餛飩,入了宮便很少了。
看著她渴望的眼神,裴辭只好點點頭,跟她一同坐在狹小簡陋的桌案上。
餛飩的香氣撲鼻,熱氣騰騰,令人胃口大增,她吃了一大碗。
很少能吃這麼多,裴辭也有些訝異,不過他很滿意。
取出帕子給她擦擦嘴,他道:“不若讓她以后進宮里去給你做餛飩?”
做餛飩的是個大嬸,旁邊有她夫君幫忙,還有孩子,讓人不忍心打破這和諧的一家三口,秦嬈嬈搖搖頭:“不必了,只有出宮來吃才有感覺。”
在宮里吃什麼都不香,反正她以后是要出宮的,日子長著呢,何必破壞了大嬸普通幸福的生活。
裴辭頷首,他也吃了幾個餛飩,味道也只能說是尚可。
吃過餛飩,有侍從在裴辭耳邊說了什麼,他點點頭。
便對秦嬈嬈道:“你先去酒樓待著,等我處理好事情回來找你。”
秦嬈嬈便被侍衛帶進去酒樓雅間侯著。
飲了兩口茶,她便看向了窗外,外面人來人往,十分鮮活,到處有人間煙火氣。
這才是活著啊,不似在宮里,天天提防旁人。
耳邊突然傳來哭聲,只見一個女子發絲凌亂極其卑微地跪在另一個女子面前:“夫人饒命,芊芊是真的愛老爺。 ”
“ 你這賤蹄子真是不要臉,我把你當作妹妹,你卻背著我爬上了我夫君的床榻,你怎麼對得起我啊?”
原來是正妻和小妾。
男人不耐煩地道:“不過是個玩意兒,打發走便是。”
那妻子也流了淚,卻是對男子道:“ 你這個畜生,她才年芳16,你怎麼下得去手啊?”
“妒婦!哭哭啼啼便滾回去。 ”
男子狠狠地推了一把他妻子,便對她拳打腳踢起來,小妾竟也抱著他的腿求道:“ 不要打姐姐,是妾錯了……”
秦嬈嬈皺著眉,實在看不下去了。
她讓侍從將男子踹倒在地,上前將他妻子扶起來。
“這種男人真的值得你如此動怒嗎?”
那妻子見男子被打,竟轉而去護著他:“求貴人放過他,我們全家都要靠他養活,求您了。”
真是可憐可悲,秦嬈嬈沒再多看這幾個人,她的心情也不由得悶悶的。
這小妾可憐,妻子可憐,可恨的是這個男子,可又擺脫不了他。
看來做個普通百姓也不容易啊。
她嘆了一聲,便又回了雅間。
從窗口望下去,卻見有人在賣糖葫蘆,她想著買完再回來,便戴上兔子面具走出去。
“給我一串糖葫蘆。”
“好勒姑娘。”
“謝謝。 ”
她接過糖葫蘆,還未開吃,前方有個八歲孩童手上捏著個包子在求饒。
“臭叫花子又來偷包子,你來一次我打一次。”
那小二說著便揪著小孩的領子作勢要打他,秦嬈嬈上前擋住,那拳頭就要落在她身上,她閉上了眼睛。
意料中的疼痛并未傳來,卻見是六皇子裴翊,他握住他的拳頭,手似是隨意一推,那小二便踉蹌了一下,還未站穩,一袋銀兩落在他身上。
他打開一看,便拿了銀兩罵罵咧咧地回去店里。
秦嬈嬈扶起小孩,看向裴翊,剛想跟他打招呼,裴翊道:“姑娘好生面熟。”
“這是你搭訕姑娘的方式嗎?如此老套?”她狡黠一笑。
裴翊手一揚,便將她的面具摘下。
“老套嗎?我只是說了實話。
”
“六皇子好生無禮,怎麼能隨便把人的面具摘下?話說,你是怎麼認出是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