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麼老是扯到旁人。”
“不要惹孤生氣,將醒酒湯喝了。 ”
他說罷閉上了眸,顯然是在克制滿腔怒氣。
她氣悶地將醒酒湯飲下,這頭痛欲裂,腦海中浮現某些場景,她道。
“下次妾若喝醉了,殿下還是讓迎春給妾擦拭一下便好。”
“孤已熟知你身子各處,何須旁人。”
“那也不行。妾怎能勞煩殿下呢。殿下身份尊貴,如何能為女子擦身子,若傳出去,有失殿下的威嚴。”
“那好,孤便下令將昨夜侍奉的人皆斬殺,也就不怕傳出去了。”
“……殿下還是當妾什麼也沒說吧。”
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,真是駭人。
只是他這樣帶她先走了,左惜瑤該如何作想?怕不是又要算在她身上了吧?
“對了殿下,那日妾闖入圍獵場,是有人誤導,只是不知同那些刺客有無關系。那些刺客到底是誰派來的?他們的目標可是六皇子?”
“此時孤自有定奪。”
要查出她怎麼闖入圍獵場的還是輕而易舉,那周芷蘭是左惜瑤的閨中好友,不過是女人間的小把戲罷了。
她點了點頭,便安靜下來。
按他的意思,是要息事寧人,那嵐箏的死,不也正是如此,還有左惜瑤趁他不在東宮要她命那次,以及上回寺廟里的蛇,比比皆是。
太子殿下真是一如既往地護著自己的太子妃呢。
馬車行了一段時間,然后停了下來,她往外面一看,這竟然不是皇宮,只見馬車停在一處朱紅色大門宅子門前。
“你不是一直吵著出宮。孤便陪你在宮外幾日。”
“當真?可這般不會誤了政事?”
“何須你操心。”
她心中雖有疑惑,面前卻一副興致極好的樣子,下了馬車。
兩人入了宅子,這宅子比想象中大,一眼看不盡,卻處處都布局分明。
外面粉墻環護,里面的院落富麗堂皇,雍容華貴,花團錦簇。
“這院子雖樣樣皆好,卻沒有秋千。”秦嬈嬈有些遺憾地道。
梨苑的秋千是裴辭閑暇時做的,無人知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也擅做木工,那時她生了病,整天郁郁寡歡,很是虛弱,他便造了個秋千出來,她的確開心了許多。
最主要的是,能看到他汗流浹背地埋頭伐木干活的狼狽樣子。
裴辭挑了挑眉:“孤可以給你做,只是你要用什麼來換?”
“殿下做秋千,妾便做玫瑰酥給殿下嘗嘗,如何?”
他不置可否,還真答應了。
裴辭脫去袍服,穿了一身淺藍色的錦緞長衫,他的墨發松松地挽著玉簪,容顏俊俏,五官輪廓完美,那眼眸深黑,透出高貴威嚴。
他緩步而行,只是他手中的木頭和工具都與他整個人氣質不搭,卻仿佛在做什麼極致高雅之事。
秦嬈嬈笑著看了他許久,這才轉身入了膳房。
她的手動不了,便吩咐迎春做好玫瑰酥,在旁打打下手便算是自己做的。
很快做完,她飲著茶在旁看著他,一派悠閑。
她也是極有眼色的,看他落了汗,便上前給他拭汗,又看木屑落在他的錦衣上,伸手揩去。
“身子不疼了?去躺著罷,待做好了喚你。”
兩人靠得極近,她道。
“尚好,殿下歇一會,嘗嘗妾的玫瑰酥如何?”
她先自己嘗了一口,再遞到他嘴邊,太子一向潔癖講究,有意逗他,卻不想他就著她的手將這玫瑰酥含入口中。
末了還咬了一下她的手指頭,秦嬈嬈被口水嗆了一下,一臉震驚地看著他,他瞇了瞇眼。
“甚甜,孤還要。”
“甜食莫吃太多了,殿下還是干活吧。”
說罷拍拍手又坐了回去,拿帕子仔仔細細地擦手。
做秋千并非易事,他真的就在院中做了一個下午。
秋千做好,他拉她坐在秋千上,輕輕地推起來。
她今日著的衣裙是他昨夜親自給她換上的。
外面一身藍色的衣衫,里面是散花水霧長裙,裙擺層層疊疊地隨風而動,她的青絲也在空中飄拂,有幾縷從他臉上劃過,惹得他面上和心里都癢癢的。
她看著他,巧笑嫣然,顧盼生輝。
裴辭長袖而立,眸子半分不錯地看著她。
她來了興致,讓迎春教她做菜。
這便忙活了許久,才勉勉強強做了幾道能上桌的。
她每道菜都夾給他。
然后美眸充滿期待地看著他吃,他面不改色地一一咽下,然后飲了一口茶:“這個叫何名?”
“這是紫蘇蝦,殿下可愛吃?若殿下喜歡,妾明日也做這道菜。”
“甚好。以后還是讓旁人來做吧。”
她有些泄氣:“妾怎麼覺得還不錯呢。”
又嘗了一口,那鹽巴未攪散,咸得她飲了一大杯茶。
裴辭嘴邊含笑,她又將菜挑入他碗中。
“這都是為了感謝殿下做的秋千我才做的,全都是心意,殿下應該多嘗嘗。”
他伸手將她攬坐在腿上:“你若喂孤,孤便吃。”
那聲音低沉像是在蠱惑她,她笑道:“殿下可不能反悔。 ”
便執起筷子,一口一口地喂他吃。
如此難吃的東西,他竟能面不改色地一一吞下,令人好生佩服。
待吃完他去書房處理政事,她便在一旁看話本,看著看著睡著了,裴辭將她打橫抱起,放入了榻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