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戴著那支龍紋鳳簪,輕輕地靠在他肩膀上。
原來殿下是為了見她才出來的,而她不過是個借口罷了。
她放下簾子,靜靜地靠在馬車壁上。
迎春拿了發簪去尋了好幾家鋪子,卻無人能補。
“姑娘,店家說這簪子制作手法獨特,怕不是一般人都修補的。”
她拿起簪子,眼眸淡淡的。
“既已生裂痕,便無須強求,我與這簪子,終究是有緣無分。”
“可這是殿下親手做的,不如讓殿下試試?”
秦嬈嬈搖了搖頭:“回去吧。”
馬車又開始駛了起來。
回到那宅子,殿下還未歸來,看了那秋千一眼,她讓照歡去尋了一塊布,將秋千給掩了起來。
將秋千遮蓋住,整個院子似乎順眼了不少,她拿出棋子與自己對弈,一整天都極少開口。
迎春取來信:“奉儀,是六皇子來信了。 ”
秦嬈嬈接過信,這才揚起笑。
事情辦妥了,剩下的便是要找時機逃了。
六皇子辦事真是太妥當了。
太陽即將下山,她收了棋子,迎春同幾個婢女一同出去采買了,她起身戴上帷幕,心情甚好,想獨自逛逛。
幾個侍衛堅持跟上來,她無奈只能任由他們遠遠跟著自己。
只是一出去才發現,這宅子建在幽深處,四周竟是林木包圍,看不到出路,她先前未注意到這宅子竟在這麼偏僻的地方。
侍衛喚來馬車,她坐上去,駛了許久才聽到熱鬧的人聲。
她從馬車下來,街市兩側都有攤子,賣著各種瓷器,飾品,書畫等,她拿過一幅山水畫欣賞起來,只是突然有人行至身側,她放下畫,竟然是左惜瑤。
左惜瑤眉眼精致,笑起來眼尾微微揚起:“竟能在此處遇到奉儀,殿下并未同我說起呢。”
秦嬈嬈摘下帷幕:“太子妃眼力真好,竟能透過帷帽認出我,莫不是早就派人跟著我了?”
“奉儀想多了。”
“太子妃怎麼沒有同殿下在一起?”
“殿下有要務處理,我正要前去酒樓侯著,怎麼奉儀看到了我,卻這麼沒有自知之明?馬車也有,下人也有,怎麼就不懂得自己回宮呢?”她笑得嘲諷。
“我自然要等殿下一同回宮。”
“聽聞你啊兄弄死了人,卻只斷了一條腿,信不信我讓他暴斃而亡?你可知道,該怎麼做?”
這是用她啊兄威脅她,秦嬈嬈正想回話。
忽聞一陣人群騷動的聲音傳來,卻見一群黑衣人不知從何處跳了下來,秦嬈嬈帶出來的幾個侍衛上前護住她們:“有刺客。”
那黑衣人有四個,很快便與侍衛廝殺起來,人們見了刀子和血,顧不得什麼,四處逃竄。
場面一度混亂,很快,侍衛一個個皆死于黑衣人刀下,秦嬈嬈和左惜瑤再無人保護,想走也走不得,黑衣人用刀指著她們:“帶回去。”
兩人皆被捆綁了四肢,扔在一處破廟之中,黑衣人皆在旁,眼神不善。
左惜瑤掙扎著,黑衣人伸出刀劍劃破她脖頸間的肌膚,頃刻間滲出血來,她強忍著鎮定:“你們是何人?可知道我是誰?若你們就此放過我,我便讓殿下饒你們一命。”
那黑衣人面罩下露出眼角的刀疤,他拽住左惜瑤的頭發,聲音兇狠:“殿下?他既然不留我們活路,我們便要讓他飽嘗失去至愛之苦,你便是他未過門的太子妃?當真是如花似玉,不知滋味如何。”
他又掃向秦嬈嬈,那眼神帶著貪婪和恨意,讓人生懼。
秦嬈嬈身體蜷縮著,這地方很冷,她有些瑟瑟發抖,分不清冷還是害怕,傷口又開始疼了,她虛弱地道:“若你們同殿下有恩怨,何不找他?抓了我們也做不了什麼。”
“呵,太子殿下生性狡猾,他既然不出來,我等便只能抓抓他的女人回去,你們要怪就怪命不好吧。”
左惜瑤留著眼淚,她的頭發凌亂,眼神飄忽:“我不是太子妃,她才是,殿下愛的是她,求你們了,放過我吧。就算你們殺了我,殿下也不會皺一下眉頭。可是她不同,殿下很早就同她訂了婚約的。”
那刀劍便挪到秦嬈嬈身上,從秦嬈嬈的脖頸間劃到她的衣襟處,手一揮,便把她的扣子挑落,接著黑衣人猥瑣地互相笑著。
“我等今夜便嘗嘗太子妃的滋味。”
刀劍貼著她的肌膚,冰冰涼涼的,帶著致命的威脅和羞辱。
秦嬈嬈掙扎著,不斷想避開那劍,那劍還要往下時。
外面突然一聲巨響,旁邊兩個黑衣人便提著劍出去:“定是那太子,我們去引開他,你們帶她們走。”
臉上有刀疤的黑衣人將秦嬈嬈挾持起來,左惜瑤也被個黑衣人拽起來,黑衣人帶著她們翻出了寺廟。
夜色一片黑暗,她被強行拽著,身上到處都被樹枝劃破。
“把這兩個女的帶回去復命,若帶不回去,你我也是死。聽到了沒有?分開行動,我去那邊。”
刀疤黑衣人對另一個黑衣人道,兩人朝不同的方向跑。
還未多久,卻聽那黑衣人一陣慘叫,然后是許多腳步聲傳來,那個方向還有許多火把,看來是太子殿下來了,他救了左惜瑤。
秦嬈嬈掙扎著抬眼去看,卻發現那些火把漸漸遠去,她被死死地摁住,嘴巴發不出半分聲音,就這樣絕望地看著火把和腳步聲朝著另一個方向遠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