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里的光暗了,脖頸處被刀割出血,痛得她快要暈厥。
“你真是太子妃?怎麼狗太子不救你?也罷,他們都死了,待回去復命后我便把你要了,他不要你我要你……”
話音未落,劇痛從腹中傳來,他噴出一口血,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。
“她呢?”
裴辭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,慌張和悔恨游走在四肢百骸間,他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,卻只看到了左惜瑤,順著她指的方向活捉了兩個刺客。
只是秦嬈嬈不見了,半分蹤跡都沒有。
“我不知道,我太害怕了。我以為她也在這邊。我本想去酒樓尋你,只是不知道從何來的刺客,殿下,我好害怕。”
她滿臉憔悴,眼里滲著淚和驚慌,她上前緊緊抓住他的手臂,望著他,渴求他的安慰。
裴辭掃視著她,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,撥開她的手,聲音陰冷,雖不是對她說,卻是看著她道:“若他不開口,便剝他一層皮,斷他一根骨,直到他開口為止, ”
左惜瑤瑟縮了一下,收了手,眼底一片慌亂。
兩個黑衣人慘叫出來。
裴辭走到刺客面前,手緊緊地扼住著他的喉嚨,即使沾得滿手血污也毫不在意,盯著他:“你若說了,孤便饒你一命,若不說,孤便滅你滿門。”
黑衣人臉色發青,瞳孔睜大,嘴角咧開:“狗太子……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太子妃……她的滋味可真好……特別是她哭著掙扎的樣子……”
裴辭抽出劍,一刀揮下他的手臂,他的嗚咽聲卡在喉嚨口,瞬間昏死過去,裴辭道:“澆醒他。”
黑衣人醒來,痛得面色猙獰,已經有些不省人事。
常將軍進來,低聲匯報了什麼,裴辭看向黑衣人:“想用孤的人威脅孤,癡心妄想。”
說罷手起刀落,將他舌頭割下,然后黑衣人皆被拖下去,只能聽到哀嚎慘叫聲。
常將軍看了眼那慘狀:“這等污穢之事屬下可以代勞,怎能臟了殿下的手。”
裴辭面無表情地擦了擦手上的血污:“她的情況如何?”
“屬下無能,還未找到奉儀。”
“若找不到人,你們便都別想活了。 ”
左惜瑤抬頭望過來,眼神躲閃:“將軍,一定要救出秦奉儀,我與她此番遭此劫數,也知道她心中同我一樣恐懼,她此刻定是十分需要殿下。”
裴辭沒有回答她的話,對常將軍道。
“帶她回去丞相府。”
常將軍得令,做出“請”的手勢,左惜瑤只好坐上馬車,她掀開簾,卻見裴辭已經走遠了,竟是對她半分憐惜都沒有。
前方林子突地燃起了大火,裴辭翻身上馬,朝那里奔馳而去。
他面色蒼白地望著那火海,胸腔似被巨石狠狠壓制。
有侍衛將一具焦黑的尸體抱了出來,常將軍道:“林中都搜了一遍,只有一具尸體。這大約是挾持奉儀的刺客,臣等仔細檢查了一番,他不是死于火傷,而是腹下中了一刀。”
“你是說她殺了人,又縱火逃了?”
“奉儀曾逃過一次,且那邊傳來消息,那婢女和小公子,皆不見蹤影。臣已派人追蹤,奉儀身子虛弱,想必也跑不快。”
裴辭仿佛掉入了冰窖里,他緊緊地握著拳頭,像是嗜血的狼,他近乎呢喃地道:“你又能跑到哪里去呢。”
“布下天羅地網,孤要看到她完好無缺地回來。”
秦嬈嬈手上沾滿血,她緊緊地握著匕首,自從想著要出逃,便在身上放了匕首,好在今天派上了用場。
沒有人能救她,她便自救。
從刺客身上偷出火折子,將他的衣服扒了,便點燃了火,唯恐還有別的刺客追上來,本想著趁機逃跑。
可她已累極,整個人都快虛脫。
她藏到了一處山洞里,倚靠著石頭暈死過去。
她知道,這一次自己也跑不掉了。
醒來時并不意外能看到裴辭。
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。
她一身凌亂,脖頸處的血一直往下滴,嘴唇蒼白,額角流出冷汗,平日里瑩瑩泛光的眸子此時十分平靜。
他并沒有讓人給她包扎傷口,而是站在她對面,眼底此刻映著火光,好似地獄修羅。
“告訴孤,你為何又想逃?”
胸腔處傳來的痛意幾乎將他吞噬殆盡,她即便身陷困境,卻還是一直想著逃離他身側。
“妾本想逃,但這副身子實在拖累。 ”
她本可以不必實話實說,但可能是被他帶著左惜瑤從她面前離開的場面給刺激到了,她不想再裝下去了。
也沒有必要了,反正她命一條,他已無法威脅她,駿兒和照歡在六皇子那里,很安全。
雖不是第一次被這麼狠狠撇下,可她還是覺得受傷了,那種絕望痛苦的滋味讓她恨不得讓他也好好感受一番。
“留在孤身邊,就讓你這麼難以忍受嗎?”
他重重地捏起她的下巴,惡狠狠的,黑眸銳利,令人恐懼。
“是,妾不愿回宮,殿下不如將妾丟在這里自生自滅吧。何必裝作很在乎妾的樣子呢?”
“是孤在裝還是你在裝?口口聲聲說愛孤的女人,卻一次次想逃,孤還能再信你嗎?”
“妾有什麼資格愛殿下呢?在殿下眼里,妾不過是個螻蟻罷了,不是嗎?殿下這般氣惱,該不會是愛上了妾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