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秦奉儀算是徹底地犯了殿下的大忌,宮人們都在猜測,不知她下場會否如秦淼淼一般,入詔獄,再被趕出皇城。
有些人幸災樂禍,也有些人擔心被牽連。
張瑾候在側,躬身道:“奉儀的面色好了許多,也不再鬧了,只是很擔心那婢女,一直在落淚……殿下何必為了秦家人如此傷神。”
在他看來,秦家人注定要落到不好的下場的。
裴辭沒有回答。
當初他出征馳騁沙場,這一戰,他成為了晉國的戰神,皇帝宣布晉國舉國同慶,到處歡聲笑語,張燈結彩,等著迎接將士們歸來。
他回城那日,皇帝皇后等人親自去迎接。
他一身盔甲騎在駿馬上凱旋,面龐多了幾分冷硬,眸子教之前多了幾分堅韌,身姿挺拔有如天神般高高在上,身后跟隨著萬千的英勇將士,百姓們雀躍地歡呼,眼里盈眶著熱淚,將士們為國捐軀,能回來的也只有出征時的一半。
他這一路,十分艱辛。
裴辭卸去盔甲,他換了一身玄服,坐在含德殿,有人稟報。
“屬下已查明,珍妃的確是姓秦的同閹黨勾結,送到宮里魅惑圣上的,原先只是青樓里的瘦馬,也是他獻策,讓珍妃對娘娘下手,害皇后娘娘落了胎,從此郁郁寡歡。而后看珍妃沒利用價值,又設局救了圣上,將女兒送到了皇宮里。”
那姓秦的手段極其惡劣,操控閹黨,利用瘦馬欺騙皇帝,將手伸到了皇宮里,謀害皇嗣,下得好大一盤棋。
簡直罪該萬死,滿門抄斬都不為過。
更可恨的是,當面珍妃哄騙尚且年幼的他去找母后到御花園玩捉迷藏,他信了,將母親帶到御花園,躲了起來,然后親眼看到母后掉入她設下的陷阱。
后來珍妃被父皇一劍了結,父皇求母后原諒:“是我一時糊涂,寵幸了不該寵的人,給了她傷你的機會,原諒我…… ”
可母妃從此郁郁寡歡,身體一天天虛弱,臉上再也沒了笑意。
從那以后,他開始厭惡一切欺騙。
父皇可恨,姓秦的都該死。
那時他脫下甲胄,用力推開梨苑的殿門。
手指在她臉上劃過,不由得用了力,她察覺到了,便醒來。
“殿下…… ”
可他為何這般盯著自己,眼神如此陰狠。
“怎麼不去榻上睡?”燈也未熄。
她將頭埋到他胸膛上,緊緊地抱著他:“我在等殿下。等了殿下好久好久,還好,我終于等到了。”
“孤也想你……的身子了,今夜便好生伺候孤。 ”
她嘴邊的笑僵住:“殿下,你在說什麼? ”
“怎麼,忘了你之前是怎麼爬上孤的床了? ”
嗓音帶著嘲諷,冷酷,戾氣十足,令人害怕,她松開他,往后退了一步。
他將她壓在榻上開始解她的衣物,后又嫌麻煩,直接將衣裙撕碎,動作十分粗暴,她痛得臉直接發白,開始掙扎起來。
他扣住她的手,抵在她頭頂,不容她掙扎。
那日,他冷眼看著她在身下掙扎,可胸膛處又好似破了個洞源源不盡地被掏空,空虛又無可奈何。
張瑾獻上一盞茶,將他從回憶里喚醒。
“殿下喝口茶,怎麼能滴水不沾? ”
“孤知道,孤該弄死的是她爹,而不是她。可孤一想到她要離開,便克制不住,孤想,即便是將她鎖在身側也好。”
“殿下執念太深,何苦呢。若是娘娘知道當年真相,奉儀生命怕是堪憂。”
“孤不會讓母后知道的,但是,秦家上下的快活日子也到頭了。”
他該收網了。
這幾年秦家人還能活著,是他對秦嬈嬈最后的仁慈。
張瑾嘆息,若是真的動了秦家人,奉儀大約此生都不會原諒殿下了。
“孤與她,注定要糾纏在一起,即便她恨孤。”
秦嬈嬈被軟禁在梨苑,已經有好幾天,她吃喝甚少,臉色越來越差,裴辭并未再踏進來過,后來終于有人來看她了。
陸錦蘭走了進來,她取出胭脂,抬起秦嬈嬈的臉,給她細細抹著。
“怎麼,看了這麼多話本子,還不知道,懲罰自己是最愚蠢的事?這樣看起來好些,不然,我還以為在我面前的是個死人呢。”
“別再奚落我了。你怎麼來了?”
“你最近風頭可好了,到處都在傳,你舍生替六殿下擋箭,后又遇刺客綁架,我以為我在看什麼話本子呢。 ”
“替他擋箭,不過是想讓他欠下我救命之恩,幫我做事罷了。”
“ 你以為你的這點小心眼能瞞得住誰?我迷惑了洛子念,他跟我說,你讓六殿下做的事情,殿下早就知道了。但是他沒再用那些人脅迫你,你知道為何?”
“ 為何?”
“因為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有那份拿捏你的自信,即使不用那些人,你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。”
“ 你是來打擊我的嗎?”秦嬈嬈泄了氣。
“ 放心,我沒那麼殘忍。但是太子殿下對你的情感極其復雜,我猜,他肯定愛極了你,才會像個瘋子一樣。”
“ 在你看來,他這是愛嗎?我其實也猜到了一些,可那又如何,我不稀罕,愛哪里有比我的命重要。”他還想要她償命呢。
“行了,不論你們愛不愛恨不恨,我其實是來提點一下你。
你可知,誰最想你離開?有時候這些人啊,可以成為你的幫手,就看你怎麼利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