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明明知道,孤說讓你償命,不過是氣話,你又為何總是與孤唱反調呢?”
她頭靠在他胸膛處,聞言心中卻毫無波瀾。
待裴辭放開她,她看到他走進宴席,又同左惜瑤坐在了一起,兩人十分般配,皇帝和皇后看起來也極為滿意。
后來不知皇帝說了什麼,左惜瑤與太子站了起來。
裴辭自是豐神俊朗,他靜靜地立在那里吹著笛子,便美好的像一幅畫卷,一旁的佳人的水袖甩將開來,衣袖舞動,宛如美麗的蝴蝶在院中翩翩起舞。
秦嬈嬈認真的看著,突然裴辭的目光望了過來,她側過頭,不想同他對視。
趁著他沒空關注這邊,又不動聲色地從宴席中退了下去。
遣了身邊的宮婢,她獨自踏上了摘星樓。
摘星樓可將整個皇宮和上京城盡收眼底,她將簪子取下來,青絲隨風飄動,露出姣好容顏。
獨自在摘星樓不知待了多久,直至裴辭過來。
她聽到人的腳步聲,依然仰面看著天空,裴辭用大氅將她裹住然后打橫抱起。
“如此好時節,殿下怎麼還記得起妾呢。”
言外之意是希望他不要來打擾她,她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。
今日看到他跟左惜瑤在一起,她只覺得心梗得很,她厭惡左惜瑤,連帶看到他也覺得討厭至極。
她的語氣仿佛在他破壞了她的快樂時光,他自然聽得出來,她冷聲道:“身邊一個人都不帶,是想凍死在這里?你那婢女呢?為何不帶在身邊?”
“妾只是覺得只有這里才舒服。”
接著她咳了一聲,嘴唇蒼白,閉上眼眸似要睡去。
“你是成心的。”
她用這種方式,擺明不想同他出宮。
他掃了一眼跟上來的張瑾:“宣太醫。”
她吹風吹著涼了,自然出不了宮,他坐在她榻邊,她蹙眉閉著眼,在夢里也不開心。
“孤沒辦法放你走。”
他起身,向外走去。
秦嬈嬈是被煙花吵醒的,此時殿內沒什麼人,大家都去看煙火了,她起身打開窗,能看到綻放在城墻上的煙花。
外面的熱鬧與這里的寂靜形成了反差,她伸手想要觸摸,十分向往。
這般活著,當真沒意思,她心里想。
裴辭獨自在含德殿看折子。
皇帝幾乎把所有的政事都推給了他,張瑾低聲提醒了一句:“殿下,皇宮升起了煙火,殿下可要出去看看? ”
“不必了。 ”
裴辭未停一下,繼續看起奏折。
殿下這番專心處理政事的樣子才叫人擔心,可見他心情不甚好,他輕輕退了下去,明日得遣人同皇后娘娘稟告一聲,這樣沒日沒夜地批奏折,身子可熬不住。
太子殿下這般,更像是在懲罰自己。
他再是忙碌,每天都要讓暗衛匯報她每日的行蹤,以及每天都做了什麼,似乎有些害怕見到她,可又總是想見她。
婚期將近,裴辭總覺得不安,他派了更多的暗衛嚴加看管。
秦嬈嬈也能感受到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,她跑到承德殿大鬧了一番。
“殿下這樣做是何意,莫不是真的愛慘了妾?不如別跟太子妃大婚了,直接把太子妃的位置給妾吧,妾便像從前一般順著你,愛著你,也無需這麼多人盯著了。”
她不快活,他也休想快活,她就是想惡心他。
果不其然,裴辭不可能答應她,他眸子幽黑,沉默了許久。
秦嬈嬈冷笑:“殿下不敢承諾,便不要做出一副愛得要死的模樣,何須這麼多人盯著妾,妾還能翻天了不成?”
“好,孤會撤去那些人。”
他松了口,秦嬈嬈達到目的,轉身便走。
張瑾看完了全程,這奉儀來勢洶洶質問殿下膽子這麼大,若是旁人,腦袋都沒了,而太子殿下卻一點怒氣也沒有,甚至看出了幾分笑意。
這是魔怔了不成?
兩人看似又不歡而散,太子殿下卻去梨苑更勤了,每次都是他忍不住過去找她,但是每次都被她不冷不熱的態度氣得甩袖而去。
她還是自顧自地,每日烹茶,繡花,畫畫,看話本子,有他沒他沒什麼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別。
愁的是伺候太子爺的一批下人,還有大臣們,最近殿下沒有一天好臉色過,這怎麼婚期越近,太子殿下臉色越黑,大家都十分不理解。
秦嬈嬈給迎春找了個好去處,送她出宮那日,她抱了抱她:“傻姑娘,我們終會再見面的。我不想讓你同我一樣在宮中受苦。 ”
大婚的前一天,裴辭也忍不住去找了她。
本來千不該萬不該在大婚前日找她,可他還是去了。
那秋千先前就被她剪斷了,他將秋千重新修好,在眾人面前不顧形象,用工具一下一下地錘著。
她現在殿內往外看了一眼,便回去案上繼續畫畫。
“殿下冒著大太陽,怪熱的,都流汗了,奉儀不如請他進來歇歇。”
宮婢春杏代替迎春成為她的貼身婢女,她忍不住為裴辭說話。
“他是太子,哪里都攔不住他。想進來自己都進來了,不必管他。 ”
“可是…… ”
她欲言又止,終是不敢再提。
“好了,你去忙你的就是了。 ”
她頭也未抬,春杏行了禮便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