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真要給賞錢,直接給不就是了。
“罷了。”
初來乍到,還是不要咄咄逼人,說不定這是侯府哪個公子呢。
秦嬈嬈抱著小貓兒離開花壇,在外面看進去,那紫袍男子幾乎是迅速地跳了下來。
也是,一個八尺男兒因為畏懼小貓兒爬上了樹,被人知道了可是要遭笑話的。
男子沒有追上來,秦嬈嬈也沒有在意。
將小貓兒帶回去,才發現是從外面溜進來的。
“小侯爺最怕這種長毛的貓兒了,所以府中不會養貓的,怕是從哪里偷偷鉆進來的吧。”倚翠道。
那看來今天爬樹的男子便是小侯爺了,怎麼跟倚翠描述的有些不像。
“真的養不得嗎?它看起來好生可憐。”
“你若想養啊,先請示一下小姐吧。說不定她能同意呢。”
秦嬈嬈便帶著貓兒去找了蘇瑜文。
貓兒在她懷里十分乖巧,也不曾大聲叫喚,水汪汪的眼睛就這麼看著人,可憐兮兮的,實在令人心軟。
蘇瑜文也忍不住心生喜愛,她同阿兄不同,她不怕貓兒狗兒,伸手逗了逗她懷里的貓,一邊道。
“我看你眼珠子都在這貓兒身上了,你若真想養,便好生關著,不要讓它跑出去了,不然我阿兄撞見了,指不定得嚇哭了。”
“嚇哭?”
若他是今日那個紫袍男子,的確極有可能會被嚇哭,想來那個場景也是極為好笑的,還挺想看看。
“我阿兄平日里是個極其高大威猛的男子,但是一面對貓兒狗兒,便一下子沒了氣勢,跟老鼠見了貓似的。”
“小侯爺竟還有這麼一面。”
“有機會你可以看看。你今日逛了一圈,可覺得累了?”
“不累。”
她就喜歡這種接觸新事物的感覺,像被放出了牢籠一般的鳥兒,暢快得很。
“今夜便帶你嘗嘗醉蟹吧。我既然救了你,便同你有緣,你也不必拘著,把我當做姐姐便是。”
蘇瑜文溫聲道,眉眼彎彎,當真像月亮一般散發著柔和的光芒。
真幸運,遇到了這麼好的人,秦嬈嬈心想。
很快夜幕降臨,蘇瑜文便帶她們一同去了酒樓。
醉蟹是平陵城的特色,是各個酒樓的招牌菜。
還有個酒樓直接取名“醉蟹酒居”,有意思得很。
蟹的味道當真是鮮美,她先前在宮中也吃過,但都是剝好呈上來的,而且是那種蒸蟹。
有一次她想自己剝,卻弄傷了手指,流了血。
太子殿下含著她的指,吸吮指上的傷口,一邊罵她蠢。
然后用剪子一點點剝殼,他的手很巧,很快就將肉完整得剝出來,末了喂到她嘴邊還嘲笑她幾句。
憶起往事,她又嘗試剝蟹殼,這次在倚翠的指導下還真給她剝出來。
后又嘗了醉蟹,又甜又滑,在唇齒中留香。
這真是世間美味,不過她淺嘗即止,因蟹為寒性,她怕自己身子又出岔子,又要麻煩旁人。
入夜她們伺候完小姐上榻,便回了房間。
她在候府的日子十分快活,想來是心情開闊,身子竟沒有出什麼問題,且蘇瑜文給她把過脈,給了她藥方,以食補為主,竟真的感覺身子好了許多。
她每日跟著倚翠她們,又是酒樓吃蟹,釣蝦,采藥,還有吃各種平陵城美食,每日都十分充實而快樂。
而上京城那邊,卻是一片腥風血雨。
秦氏一族皆被下了詔獄,多年前秦老爺與珍妃設計致使皇后娘娘滑胎,且與宦官勾結,迫害皇室子孫,這是個滅族之大罪。
可裴辭還是留下了他的狗命。
裴辭已經幾天幾夜未入眠了,眉眼俱是倦意。
“他可曾說出什麼有用的?”
“這秦家老兒,滿口都是胡言亂語,證據確鑿也死不認罪,殿下,不如臣這就去將他腦袋取下?”
常將軍氣憤道,這秦老爺嘴實在是硬得很。
裴辭搖搖頭:“若她知道我要了他的命,她便此生都不會再回來了。”
這次將秦家打入牢獄,也是想引她回來。
“可奉儀明明已經死于馬賊之手……”常將軍硬聲道。
太子這是魔怔了,馬賊窩里都搜出了奉儀帶走的包袱行囊,可他還在耗費各種精力到處搜查。
而且沒日沒夜,誰都拿他沒有辦法,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,
“閉嘴。”
裴辭拔出劍來抵在他脖頸處,寢殿中所有人皆跪了下去。
張瑾求情道:“常將軍也是看殿下整日煩心,想勸勸殿下,殿下看在常將軍忠心耿耿的份上,把劍放下吧。”
“孤清楚自己在做什麼,按孤的吩咐做好事便可,不要妄自揣測,都退下去。”
他收了劍,眼眸中的戾氣未褪。
掀袍踏進了梨苑,梨苑如今已成了一片廢墟,就連一磚一瓦都不曾給他留下。
秦嬈嬈,真是好狠的心啊。
只有她被馬賊掠奪的行囊,以及那簪子,可以讓他感覺到她存在過。
以往種種,又俱是那麼清晰,可又仿佛一場夢,如何也觸摸不到。
可他有些害怕入夢,這些日子,他的夢里皆是她被馬賊殺死的場景。
整個東宮皆籠罩在一股陰沉窒息的氣氛之中,太子再也沒有了笑容。
皇后娘娘來過幾次。
“身為東宮太子,成何體統?為了一個女人就這麼萎靡不振,這是要氣死本宮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