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為何獨自一人在此處?”
太子爺要管的事也太多了吧,難不成礙他眼了?
“奴婢這就要回去了。 ”
她壓著嗓子說話,盡最大力改變自己原來的聲音。這段時日她練了許久,在府里也是這般說話,跟之前比,與她如今的樣貌更為貼合,且不會引起旁人的懷疑。
“你叫什麼名字。 ”
他的眸子落在她身上,清清冷冷的,強烈的壓迫感讓她不敢抬頭。
“奴婢名為綺煙。 ”
“綺煙。 ”
他緩緩說出這個名字,似乎在琢磨什麼,她心里咯噔一聲,太子向來精明,不會看出什麼了吧?
剛好倚翠從旁過來,她連忙拉著秦嬈嬈跪下:“太子殿下,綺煙是新來的奴婢,不知曉規矩,望殿下恕罪。 ”
裴辭皺眉看向這個不知從何處來的奴婢,她還想按著秦嬈嬈磕頭,裴辭道:“她并未冒犯孤,起來吧。 ”
秦嬈嬈的心劇烈地跳著,下意識地躲在倚翠身后。
裴辭看出她臉上驚慌,指間摩挲著玉扳指,終究是不忍心,啟唇道。
“沒什麼事便退下吧。”
“奴婢這便退下了。 ”
兩人躬著身子下去,她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,她整個人都是僵硬的,甚至有些發抖。
無數個日夜她想象著兩人相見的場面,偶爾做到噩夢,夢到他掐住她的脖子。
“你竟然騙孤,沒有孤的允許,你怎敢走?”
醒來便是大汗淋漓。
還好她易了容,只是太子日理萬機,為何來此處?
想來也不會待久。
“你可是不舒服?怎麼冒冷汗了?”倚翠那帕子給她擦了擦額間。
“沒事,我只是有些怕生。”
回到宴席上,太子坐在高位,國公爺和安平候爺在他身側。
不知道哪陣風把太子爺給吹過來平陵城了,且來參加這小小宴席,冷汗都要冒下來了,唯恐哪里惹他不開心,聽聞他最近心情不好,日日夜夜批奏折,逮到誰誰就遭殃。
“這是家女平寧,快跟太子殿下問好。 ”
“殿下安好。 ”
平寧郡主一向崇拜愛慕殿下,此刻有些許羞澀地過來給他請安。
裴辭看向人群,秦嬈嬈正微躬身子給個女子倒茶,他臉色沉了沉。
魏國公爺和侯爺對視一眼,也不知是何事惹得殿下不開心,都有幾分忐忑。
殿下自那奉儀沒了開始便十分陰郁,心思真是愈發難猜。
國公爺以為他不喜平寧,連忙讓平寧下去,平寧只好委屈地行禮退下,國公爺問道:“ 殿下此次前往平京,可有要事吩咐?”
“孤的確有要事,不過此事與安平侯爺有關。 ”
突然被點名的安平侯爺冷汗都要冒出來:“殿下,可是臣哪里做錯了? ”
裴辭看向他:“孤的奉儀失蹤了,你可有耳聞?”
安平候想這和他有什麼關系,聽聞他為了這個奉儀在上京鬧得翻天覆地,可又沒人敢拿他如何,如今鬧到平京城來了?人不是在宮中被燒死了嗎?難不成還要在他府上招魂?
“孤要你將她找出來。 ”
安平候十分震驚,這等找人的活兒怎麼就落到他頭上,但是他只能賠笑道:“殿下能駕臨,侯府榮幸之至。只是聽聞奉儀的寢宮被火盡數燒毀,不知… ”
“你做不到?”
“臣不是這個意思,臣自當全力以赴。”安平候差點跪下。
裴辭漫不經心地飲了口茶:“孤暫且就在你府中督促你。”
安平侯十分不解,卻也不敢說什麼,只能領命。
魏國公爺在一旁幸災樂禍:“此事交給老侯爺的確妥帖,他最擅長找人了。”
秦嬈嬈服侍最尾處,她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她是特意來聽裴辭來平陵城是做什麼的,只是婢女太多了,她也不能硬擠進去,根本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麼。
罷了,等回去再打聽一番消息。
然而,回府的時候太子尊駕竟然是跟安平候一起的。
整個府邸都出來迎接,夫人小姐們都穿上了最華麗的衣裙,花枝招展的,一看便是提前收到消息廢了些心思打扮的。
裴辭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,只是在路過秦嬈嬈身側時頓了一下。
恰好蘇瑜文是在秦嬈嬈面前的,蘇瑜文有幾分局促,老侯爺察覺到了,便道:“瑜文,快給殿下請安。”
蘇瑜文上前躬身行禮,秦嬈嬈等人也跟著行禮。
裴辭輕輕地道了句:“免禮。”
那麼多人行禮,他也只是微微頷首,可怎麼到蘇瑜文,他就開了口了?
在眾人看來,殿下似乎對蘇瑜文別有青睞,怕不是為她而來的吧?
府里的謠言便不動聲色地傳開了。
“太子殿下豐神俊朗,真是世間少有的絕色,聽聞還頂頂癡情。 ”
“癡情于太子妃? ”
秦嬈嬈問道,她很少關注這些。
倚翠搖搖頭:“沒有太子妃,那日殿下遇刺,大婚便沒有進行了,后面再也無人提過。但是我聽聞是太子爺的寵妾秦奉儀死在大火中,尸首抬到太子爺面前,太子爺都不愿相信呢。 ”
“他竟沒有成婚嗎…… ”
秦嬈嬈沒想到會這樣,對于后半段故事,她更加覺得是無稽之談。
“這傳言不可信。”
他再愛,能愛過權勢不成?
“真的,他還請人入宮招魂呢。這件事千真萬確,所有人都知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