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依然是那麼絕情啊,從前如此維護她,說退婚便退婚,實在是招惹不得。
不如找個時機逃跑。
不過下一秒她便否決了這個念頭,若突然逃走,這樣便太打草驚蛇了些,而且她如今沒有銀兩,不比之前在皇宮,哪里都去不得。
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
他如今在府中,自己還是多加小心,千萬要避開他。
這一天夜里她都難以入眠,太子一離她近了,她便又回到了那段囚籠一般的日子里。
直到蠟燭燒停了,她才睡了去。
可在屋頂上吹著冷風的人卻是想睡都睡不得,羅昊竟不知太子如此有當暗衛的潛質,在這都守了半夜一點倦意也沒有。
等秦嬈嬈睡過去,裴辭又看了她一會才翻身下了屋頂。
“殿下,明天夜里還要過來嗎?”
要是再過來他得給自己多披件衣裳,天漸涼了,這屋頂更是冷得很。
裴辭看他一眼,淡淡道。
“不止明日,以后每日都來,孤放心不下她一個人。”
羅昊的嘴角微微僵硬,心里叫苦不迭。
若不是常將軍,洛子念這些人太能干了,太子何至于閑成這樣?
秦嬈嬈前一夜剛想好一定要避開太子。
可這人如何是能避就避得了的,越怕什麼便來什麼。
第二日為了恭迎殿下,侯府辦了家宴。
聽說本想辦盛宴,但太子不想太張揚,便只小小地在府中辦了家宴。
但這家宴又不同尋常,老侯爺特地說了,不論是主子還是奴婢,都要參與。
婢女們起了個大早梳妝好自己,然后去幫蘇瑜文打扮。
“昨日殿下多看了小姐幾眼,奴婢看啊,定是看上咱們小姐了。”
綺秀在旁邊語出驚人。
蘇瑜文搖搖頭,嘴邊卻微揚,眼眸含羞,從前可未見小姐此番情態。
秦嬈嬈心里咯噔一下,莫不是被太子的外貌給欺騙了吧?
倚翠又接了句:“是啊,殿下誰也不放到眼里,可在小姐身上停留了許久,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呢。”
“你們說,有沒有可能,若小姐以后成為太子妃,我們便能跟著入宮享福了呢。”
“綺秀,越說越離譜,你多學學綺煙。”
秦嬈嬈被蘇瑜文點名,她想笑笑不出來,干脆假裝認真地給她梳著發。
“綺煙那麼溫柔,小姐拿她跟奴婢做什麼對比呀,奴婢怎麼學得來嘛。”
“我的性子太無趣了,還是得像綺秀這般才好。 ”
倚翠道:“你就別謙虛了,你若夸了她,她都要飛上天去了。說真的,我若是男子,定要將綺煙娶回去。”
綺秀也打趣道:“綺煙下輩子便許了倚翠姐姐吧。”
秦嬈嬈被逗笑了,倚翠道。
“好了,快不說了,宴席快開始了。”
幾人開始忙碌起來。
待一切弄好后,便一同去正院。
一行人往正院走去,秦嬈嬈站在最旁邊。
本好好走著,前面突然有個丫鬟撞了過來,手上端著水,直接澆了她一身。
倚翠把秦嬈嬈拉過去。
“可還好? ”
秦嬈嬈點點頭。
那丫鬟連聲道歉,說帶她去換身衣服再回來。
蘇瑜文便道:“你換好衣服再過來吧,我們先過去。 ”
這一身濕透了,也不能這樣去正院。
她只好跟著這丫鬟走,繞過園子走進一條長廊,丫鬟轉進了一間屋子,她率先走過去打開門讓她進去。
“里面有新的衣裙,你換好再出來罷。
”
秦嬈嬈進去后環顧一周,屏風上的確掛著衣裙。
她褪下身上沾了茶水的衣裳,只聽門吱呀一聲,她抱著衣裳躲在屏風后頭,細細聽聲音,不知是誰進來了。
有男人的腳步聲在慢慢靠近,沉穩有力的步伐愈來愈近,她的尖叫聲卡在嗓子眼里。
“何人在此?”
她聽出來了,是裴辭的聲音。
那這時候更不能出去。
咬了咬牙,她快速穿好衣裳,將沾了水的衣裙抱緊,只待他一靠近,便把衣裙用力扔過去。
她的手勁兒不大,卻恰好地將衣裙給罩到了他的頭上,果然太子一時被衣裙蒙了眼,便不再向前,在原地站住了。
太子爺頭上罩著衣裙的樣子實在是好笑得很,不過她此刻哪有心思笑他,趁著他看不見便跑了出去。
等離了那屋子她才松了一口氣,心道,怎麼剛出門便遇到了太子,真是晦氣得很。
而屋子里頭,裴辭等她走遠了,這才伸手將那沾滿香氣的衣裙拿下,他手指摩挲著,不知在想什麼,眸中竟有幾分笑意。
秦嬈嬈經過這茬事,她開始后怕,若殿下要找出在那間屋子換衣服的人豈不是易如反掌,她剛才不應該那樣做。
一時覺得后悔萬分,倚翠拍了拍她:“怎麼魂不守舍的?可發生了什麼事? ”
“沒什麼,只是過來時有些急。 ”她道。
蘇瑜文這時望過來,低聲道:“太子殿下還未到,都不必慌張。”
秦嬈嬈點點頭。
這時,蘇小侯爺走了過來,他遞了杯水給她。
“怎麼跑得這麼急?喝口水緩緩。”
眾目睽睽之下秦嬈嬈作為一個奴婢,怎能被主子伺候,她接過瓷杯遞給蘇瑜文,蘇瑜文也明白她的意思,便接過喝了。
蘇瑜文對他道:“阿兄,今日可不止我們,還有太子殿下呢,你也要注意些分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