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妹妹,我怎麼不注意了,我不過是想遞個水給她。”
“小侯爺還是先回去吧,殿下馬上就要來了。”秦嬈嬈道。
小侯爺似還有話說,不過他還是乖乖地坐了回去,只是隔著人群看秦嬈嬈,一看便是在同她賣乖,像極了她養的貓兒。
她忍不住笑了聲。
明明是個當阿兄的,怎麼就跟小孩子一樣。
而此時,太子裴辭入了席,他一身錦袍,衣襟鑲嵌金絲,頭戴玉冠,豐神俊朗,矜貴高雅。
他正好擋在蘇亦君身前,將他盡數遮了去。
秦嬈嬈見是他馬上將視線轉向別處,微微垂首,盡量降低存在感。
下人們都是站著侍奉在主子左右,只是沒過多久,竟有穿護甲的侍衛提來木椅給奴婢們。
安平候道:“殿下宅心仁厚,都坐下吧。 ”
秦嬈嬈也分到椅子,她坐了下來,侍衛們又浩浩蕩蕩地退下去,這番場景屬實少見,綺秀小聲道:“莫不是殿下看中了哪個丫頭? ”
倚翠擰了她一下:“莫要胡說了。 ”
秦嬈嬈覺得心里咯噔一下,她小心翼翼地抬頭,那裴辭未曾看她一眼,她這才安心了幾分。
裴辭走了過來,侯爺跟在他身后,只見他看著蘇瑜文,侯爺道:“這是我兒瑜文,頗擅醫術,殿下可要她給你把把脈?”
秦嬈嬈是在蘇瑜文身邊的,裴辭他們一過來,她便往后退一步。
只聽裴辭道:“近日的確有些不適,那就勞煩蘇姑娘了。”
蘇瑜文連忙微躬身:“殿下請同我過來。”
秦嬈嬈和倚翠她們跟著過去,綺秀用肩膀蹭了蹭倚翠,眼神意味深長,倚翠瞪她讓她收斂,秦嬈嬈蹙眉,這太子是要勾引小姐不成?
藥房里,蘇瑜文給殿下把著脈,卻發現殿下似乎在看向別處,很不專心。
她道:“殿下?”
裴辭轉過來,漫不經心地道:“孤近日覺得頭暈,蘇姑娘可否開些藥方給孤?”
“殿下是政務太繁忙了,要多休息,我開個方子給殿下調理一下吧。”
她把過脈便開了個方子要給殿下身邊的侍從,裴辭道:“既然你這里有藥,便每日派人送過去即可,就讓……她來送吧。”
他似乎是隨手一指,便指到了站在中間的秦嬈嬈,蘇瑜文心中雖覺得有異樣,卻也是點點頭。
所有人又回了正院用膳,秦嬈嬈納悶怎麼偏偏點名到她,綺秀和倚翠皆沒注意到這點,都在體蘇瑜文開心。
“小姐給殿下把脈的時候害羞得很呢,定是愛慕殿下。”
“殿下這麼好看,誰不愛慕啊。”
秦嬈嬈看她們在那里議論,恨不得痛罵他一頓,可又不能暴露自己身份,實在是苦惱得很。
而且,明日她還要去送藥呢。
這時,便正式開宴了。
老侯爺對太子道:“這道是平陵特色菜,殿下可要試試?你過來幫殿下剔出來。”
老侯爺這一指,正好指到了秦嬈嬈。
倚翠正要說讓她來,秦嬈嬈對她搖搖頭,她道:“是”。
便走到裴辭身側。
蟹就擺放在太子面前,她不得不靠近裴辭,躬身去拿。
此時鼻尖充斥著他身上散發的龍涎香,她頓了頓,快速取完便直起身子,目不斜視地開始開蟹。
只是剛拿起剪子,手便被他修長冰冷的指按住,他隨意地道:“孤自己來。”
他又很自然地從她手里取走剪子,指碰到了她的手心,涼涼的,她縮了回去,站在一邊看他剪開蟹殼。
所有人都沒有在意,只覺得殿下真是連剝個蟹都如此優雅,那高挺的鼻梁下的薄唇弧度極其完美,甚至連手指都好看得緊。
裴辭剝完蟹,秦嬈嬈正想默默退回去,怎料他抬眼看向她,啟唇道:“這只拿去給老侯爺。”
她伸手要接過,卻被他再次按住:“一只大概不夠,孤再剝一只。”
兩人手相觸,他又很自然地松開,然后拿起一只隨意輕巧地剝著。
遞給她的時候又“不經意”地碰到她的手,她心里感覺怪怪的,將醉蟹放到老侯爺面前。
老侯爺卻示意她拿給蘇瑜文:“這可是殿下剝的,文兒最愛吃蟹了,便給她嘗嘗吧。”
秦嬈嬈便又彎腰把盤子端到蘇瑜文面前,作為一個婢女,她做得實在無可挑剔。
然而,裴辭的眼眸冷了下來,他看了一眼使喚人正開心的老侯爺,老侯爺察覺到了冷意,卻不知從何而來,打了一個哆嗦。
蘇瑜文顯然很開心,侯爺夫人便調侃道:“我們家瑜文可從未如此開心。”
說罷意味深長地笑了。
太子用清水洗了洗手,慢條斯理地擦干:“蟹好吃,蘇姑娘自然開心。 ”
“怕是不止如此呢。 ”
侯爺夫人顯然意有所指,侯爺知道殿下如今滿心都是秦奉儀,哪里容得下旁的女子,為了不讓她亂說話,便道。
“我給夫人也剝一只,多吃點。 ”
然后少說話,他用眼神示意,可惜自己的夫人根本沒看懂。
小侯爺蘇亦君說了一句:“我也給娘剝一只。 ”
“甚好,我兒甚是孝順。 ”
侯爺夫人這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兒子身上,秦嬈嬈聽到聲音也看過去,目光落在小侯爺身上。
那裴辭飲了一口茶,眼眸愈發冷了,遮掩在長睫下,他啟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