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戳中他的痛點,他有點笑不出來。
“其實,我是來找人的。”
他沒有說找誰,秦嬈嬈便沒有問,只道:“你好生養傷,我們這些日子都會在這里。”
這玄朗清生得是極其俊美的,是一種毫無攻擊性的美,看起來很好說話。
“你們有沒有覺得,這個玄朗清的眸子跟綺煙的很像?”綺秀驚奇地道。
其實,不止眼睛,這個玄朗清跟她原本的長相,也有幾分相似。
若不是她十分清楚自己有爹娘,還以為自己是他要找之人呢。
自來了秦安城,秦嬈嬈便跟著蘇瑜文每日奔波。
那些官員得知小侯爺在此,也不敢造次,上下皆配合起來。
這樣一來,緩解了許多人瘙癢的癥狀。
一切似乎都漸漸好了起來,飄蕩在秦安城的百姓的哭嚎聲減弱了許多。
不過這只是緩解,根治之法還未研制出來。
蘇瑜文已經好幾天都沒睡好,她整日整夜地在房里,秦嬈嬈看在眼里,雖心疼,卻沒阻止她。
這樣認真投入的她真的很有魅力,秦嬈嬈想,有朝一日,她也想做一個跟小姐一樣,能造福天下百姓的人。
事情本來進展得還算順利,可過了幾日,城中竟開始有人不止瘙癢,身上還長了不少瘡疤,甚至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,這一切引起更大的恐慌。
秦嬈嬈正在營帳里給人敷藥,可就在這時,有人趁機將秦嬈嬈抓了起來,用匕首指著她的脖頸。
營帳里蘇小侯爺并不在此,只有綺秀,蘇瑜文,和一個身受重傷的玄朗清。
“你們到底在藥中放了什麼?其實是來害我們的吧?還說是什麼醫者!是不是想把我們除掉,然后跟上面交代是你們是救世主? ”男子情緒激動,嘴上說著激憤的話,眼里皆是恨意。
秦嬈嬈認出來了,他的女兒歲歲便是長了瘡疤,愈發嚴重的那個,為了防止她撓,加重病情,歲歲四肢皆被綁住,痛苦地在榻上掙扎。
可她滿含淚水,卻也知道自己的爹在做什麼,她虛弱地喊著:“爹爹……不要……綺煙姐姐是好人……”
男人看到歲歲的樣子,涕淚滿流。
“每種藥都會有副作用,或許有些人體質不同,生瘡是過敏了,你們放心,我會想法子……”蘇瑜文幾乎聲嘶力竭,卻無人聽。
“閉嘴,我只知道我們要死了。你根本就是來害我們的!什麼狗屁仇氏之后,都是謊言!”
這個人已經失去了理智,當下是聽不懂任何話的,秦嬈嬈想,她可以奪過他的匕首,她做過的,可他不是刺客,秦嬈嬈猶豫了。
匕首已經深陷了脖頸,劃出一道血痕,再深一點,就能割了她的喉嚨了。
秦嬈嬈痛得咬唇,就在這時,前方有箭刺來,一下子刺中男子的手,男子手筋都被穿透,手指痙攣鮮血淋漓,匕首立馬掉落在地。
只見裴辭騎在馬頭上,緩緩放下了弓箭。
秦嬈嬈一下子失了力便要倒下,
他翻身下馬,將秦嬈嬈打橫抱了起來,手指劃過她的脖頸處的傷痕,眼里滿是憐惜。
他看向所有人,眼眸冷冷的。
“孤是太子裴辭,若有人不服,便來找孤。”
身后的羅昊將太子令牌拿出來。
有人驚呼。
“是太子殿下!”
“戰神來救我們了,是晉國太子!”
“我們有救了!”
所有人皆跪了下來,這是他的子民,一心奉他為主,他說的一字一句,幾乎無人反駁。
那中了箭的男子躺在地上,掙扎著起來,捂著手跪下。
“既是太子殿下親臨,我等不敢有枉言。太子殿下,求您救救我們……”
“求殿下救救我等……”
場面終于安靜下來。
這時,秦嬈嬈發現蘇瑜文默默地離開了。
她便想著過去看她,可裴辭的手緊緊地抱著她,她皺眉:“殿下放我下來。”
在大庭廣眾之下,他竟抱了她,這是要讓她成為眾矢之的嗎。
她皺眉,裴辭沒再說什麼,輕輕地放她下來。
秦嬈嬈不顧傷勢,推開門走進去,蘇瑜文正對著窗口發呆。
“姑娘,那人也只是太害怕了才失去理智,說出這些話,你別放在心里。”
“他說的沒錯,若救不了他們,我算什麼仇氏后人呢,我怕是要丟祖母的臉了,或許我不該來的。”
“姑娘,只要費勁全力便好了,不用這麼大壓力。 我想,即便是沒有研制出藥方子,你祖母也會為你感到驕傲的。”
“綺煙,我如今才發現,我沒有那麼純粹,我內心深處也是重利的,我會不由自主地想,若我真的成功救了他們,我便能同祖母一樣,名垂青史。”也能得到殿下的青睞,原來她也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人。
“可這都是人之常情。小姐,人不為己天誅地滅,可即便如此,你做的事也造福了旁人,結果是對的,便沒有什麼可糾結的。”
“你說得對,我會盡力而為,不再想那些后果了。你沒事吧?”
她低頭看她的脖頸處,那里流著血。
“沒事,放心吧,他其實也不敢下手,不過是走投無路宣泄一下而已。 ”
“我給你包扎一下吧。”
她清理了血,便將藥膏給她細細涂上,輕聲道。
“太子殿下竟然也來了。”
“他在的話,小姐便能更安心地研制藥方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