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嬈嬈掙扎間故意去碰她的肩膀,果然看到她的瞳孔收縮了一下,明顯拉扯到了痛處,她松開手,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,秦嬈嬈跌坐在地上,一手撫著臉頰,垂眸掩蓋帶著恨意的眸子。
她身上有傷,定是這個假的秦奉儀下的手,為今之計,是找出簪子在哪里,若找到了便能定她罪。
秦嬈嬈便借著做婢女,在房中到處搜查,可惜一無所獲。
也有可能簪子被她處理了。
她有些泄氣,可在妝奩的最深處,她摸到了一只耳墜,鑲寶石菱花紋金耳墜子。
一切都明了。
耳邊驟然充斥著嵐箏的慘叫聲,以及可憐的小姐奄奄一息的那一句說不完整的“秦 ”字。
那是左惜瑤的,曾經被殿下親手碾碎成粉末的耳墜的另一只。
皇后娘娘能幫她易容,那更能給左惜瑤易容,畢竟她才是她心中的太子妃人選。
原來,她早就落入了那兩個人的算計之中。
讓她出宮也是為了算計她吧。
大約她們以為,她早就死于馬賊之手了。所以才敢易容成她出現在太子面前。
左惜瑤的眼中甚至容不下任何一個靠近殿下的女子,真是個毒婦。
秦嬈嬈將耳墜子收好,可小姐的簪子呢?
手指骨關節用力地攥緊,掐出血來,若是她早些發現這是左惜瑤,那蘇瑜文就不會死。
她無比的悔恨,若她當初沒有救她,她是不是不會死。
此刻真的很想將左惜瑤弄死,可是,這樣豈不是太便宜她了,而且,錦衣衛的人信不得,畢竟丞相的勢力不容小覷,更何況還有皇后幫她。
秦嬈嬈對小侯爺道:“讓錦衣衛過去,她肩膀有傷,一定是小姐用簪子刺出來的,我試探過了。但沒辦法近她身,先試試吧。”
蘇小侯爺點點頭:“你許久未合上眼睛了,歇一歇吧。這件事交給錦衣衛。”
“那些人不必再盯著她一個人看,重要的是將她府上的每個角落都查看一遍,特別是地下,有可能的話,將沙土也翻出來看看。小姐的金簪極有可能被她埋了。”
她喉間酸澀,交待完便回放執筆寫信,她同裴翊說處理完這邊的事再過去。
倚翠敲了門進來,將膳食擺在她面前。
“這是姑娘生前吩咐我給你做的藥膳,你好幾日沒吃飯了,別又拖累了身子,本來身子就不好。”
秦嬈嬈點點頭,眼淚盈滿眼眶,她邊流淚邊拿起筷子便吃了一大口。
“別擔心我了,綺秀呢?她還好嗎?”
倚翠搖搖頭,目光有些躲閃。
秦嬈嬈上前握住她的手:“她發生了何事?”
“綺煙,綺秀如今生死不明。侯爺夫人私自叫人打她,等我們過去她已經奄奄一息。我怎麼說她也不肯信。你為了查明真相整天那麼辛苦,我不敢與你說。”
秦嬈嬈皺眉:“請了小侯爺過去沒有?”
“請了,如今郎中正在房中,只是郎中說了,她傷勢太重,還發了燒,只能聽天由命了。”倚翠眼淚直流。
她阿弟樓念之得知此事,在侯府外面跪了許久,只為見上綺秀一面,可侯夫人不許任何人見綺秀。
連郎中也是小侯爺偷偷找來的。
這一切都是左惜瑤做的孽,秦嬈嬈咬唇,咬出了血。
“綺煙,你可找到兇手了?”
秦嬈嬈啟唇道:“是秦奉儀,不過,也許賠上整個侯府,她都不會有分毫損傷。”
“為何?我聽聞她不過是個商家女,勢力如此之大嗎?”
她背后是丞相和皇后一黨,哪里有這麼容易。
秦嬈嬈道:“我目前只有告訴你這麼多。但是你放心,我一定會想法子懲罰她,讓她為殺害小姐付出代價。”
絕不會再像嵐箏那次一樣了。
她一定會親手,送左惜瑤下地獄,讓她后半生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。
蘇小侯爺果然一臉潰敗地回來,他頹唐地道:“她不肯讓人搜查,我們沒辦法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受傷,我們的人找了很久,可是如何也找不到金簪子,沒有證據,大理寺的人也不敢動她。”
明明知道殺人兇手是她,可卻不能動她,那種滋味實在難受。
秦嬈嬈其實早就看到了,她偽裝成婢女,將這一幕受盡眼底。
那左惜瑤一臉偽善地做出無辜的表情,眼眸卻帶著嘲諷,她嗤笑道:“我是殿下的奉儀,你們懷疑我,莫不是懷疑殿下?即便是我身上有傷,又如何?也不能就這麼無怨無悔地證明我殺害了蘇小姐吧?蘇小姐臨死前難不成還指認是我殺了她的?還是說,她在夢里告訴你的?”
語氣十分張狂無畏。
在她的臉上從來看不到悔恨,即便她殺了一個又一個人。
大理寺的官員便灰頭灰臉地走了,小侯爺道:“不如我直接將她擄來,我一定要給我二妹妹報仇。”
秦嬈嬈啟唇道:“小侯爺別犯傻了,莫臟了你的手,寫信給殿下吧,他是時候回來了。”
蘇小侯爺聞言,也覺得有道理,只是她怎麼似乎跟太子很熟悉一樣,不過他沒有質疑她,按她說的寫了信。
他將信寫好,問道。
“殿下不日便會回來,你可有什麼計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