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臉上看不到任何驚訝,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。
“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。”秦嬈嬈不慌不忙地道。
她看了一眼月國使臣,使臣便舉著酒杯起身。
使臣躬身作揖道:“皇后娘娘,為了促進兩國邦交,我朝皓月公主想借此機會挑個駙馬,不知殿下可否同意?”
皇后看了眼裴辭。
“看來皓月公主已有人選,不知是誰。”裴辭面無表情地道。
“是六皇子。”使臣立馬道。
一陣沉默,皇后娘娘對裴翊道:“你可同意?”
左惜瑤扯了扯嘴唇:“皓月公主,六皇子殿下與臣女已有婚配,恐怕不行。”
秦嬈嬈故作驚訝:“哦?是這樣嗎?那也沒關系,我允許你做小,六皇子覺得呢?”
左惜瑤的臉色已經顯而易見地黑沉了,裴翊目光深深地看著秦嬈嬈,應聲道:“好,就按公主說的辦。”
秦嬈嬈笑得愈深了。
皇后娘娘捻了捻佛珠:“既如此,這婚事便定了。”
她如今牽掛著皇帝,沒有心思理會這些,坐了一會便讓人攙扶離席了。
席中所有人心思各異,左惜瑤隱忍著恨意,左丞相看了她一眼,暗示她要沉得住氣,縱是再氣卻也不能拂了月國的面子,畢竟兩國邦交事關重大。
八公主也看不懂了,她看了眼太子,又看了眼六皇子,正要開口,卻被人拉住手。
高齊喧道:“八公主,臣有要事同你商議。”
八公主像是碰了什麼臟東西:“你作甚碰我?”
高齊喧維持著微笑,湊到她耳邊道:“八公主,那是月國最寵愛的公主,不是任人欺辱的秦奉儀,別亂說話,我是你的未來駙馬,自然有義務管你。”
“誰要你當駙馬!”
兩人拉拉扯扯地離了席。
“皓月公主初來乍到,不知看中了皇弟什麼。”裴辭不緊不慢地一口接著一口地飲酒,淡淡道,似乎只是隨意地一問。
“六皇子溫潤如玉,英姿勃發,本公主自然心悅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裴辭擱下酒杯,黑瞳越來越冷,很快便退席而去。
等宴席結束,月國一行人正要出宮。
在她要乘坐上馬車時,身后有人追趕上來。
裴翊拉住她的手:“我知道你是秦嬈嬈。”
秦嬈嬈甩開他的手:“那又如何呢?六皇子。”
“你是不是還在怪我?”
“我不怪任何人,只怪自己沒有本事。”
“嬈嬈,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,我替你殺了她,我什麼都愿意為你做。”裴翊道。
“六皇子此言可是真心的?”
“我曾說過要當你的棋子,你可以隨便利用我。”
“殿下還是用心籌備你我的婚事吧。”
好戲就在后頭呢。
秦嬈嬈轉身上了馬車,再不看他一眼。
馬車緩緩動了起來,裴翊一直在身后看她遠去。
行駛了一陣,秦嬈嬈撩開馬車簾子。
“阿兄,我突然有了個新點子。”
玄朗清挑眉。
卻不想秦嬈嬈所謂的新點子便是去青樓。
秦嬈嬈取出金元寶遞給老鴇。
“將你們這里有些姿色的男子都叫過來。”
老鴇看到金子眼睛都發光了:“公子,姑娘,二位稍等,我這就讓他們過來伺候。”
秦嬈嬈和玄朗清便坐在雅間等候。
不多時,便有一個個男子魚貫而入,男子們各色各樣的都有,有嬌媚的也有健壯的,更有柔弱的。
“姑娘,讓我等伺候你。”
“姑娘,你喜歡什麼樣的?我這樣的可好?”
“姑娘……”
有膽大的要碰她,玄朗清便將劍拔了出來,雅間內瞬間一片鴉雀無聲。
“不如,我們來下棋?”
秦嬈嬈也是頭回上青樓,顯得有些拘謹了。
很快男子們便一同陪她下棋。
“姑娘,端坐著不累嗎?柳墨給您捶捶背可好?”
秦嬈嬈點點頭,便收了棋。
柳墨輕輕地給她捏起背來,他除了捏背便沒有旁的動作,手法極好,很是舒服。
“阿兄,我決定了,就贖下他回去當我面首吧。”
“能伺候姑娘是柳墨的榮幸。”柳墨開心得眉眼飛揚。
“姑娘,我伺候您喝茶。”
“我給您捏腿。”
“我給您唱小曲兒。”
“阿兄,這個也要,這個也不錯。”
玄朗清撫了一下眉心,卻道:“好,都帶回去,依你。”
月國的公主,別說是面首了,她要什麼他拼盡全力都會拿到她面前。
被伺候的感覺真好,秦嬈嬈一時陷入了溫柔鄉。
皇宮
裴辭低頭看奏折,卻顯然有些心不在焉。
張瑾倒了一杯茶遞給他,他接過卻又放到了一邊。
自羅昊將那皓月公主去了青樓選面首的事之后,太子便一直這個狀態,魂不守舍。
張瑾試探地道:“殿下,不若讓羅昊去搗搗亂?”
比如放一把火,將那些個面首們全給燒了,竟然敢碰殿下的女人。
太子眉緊皺,看了眼手上的傷疤,薄唇冷冷道:“她是皓月公主,與孤無關。”
若無關又怎麼會派人打探?
張瑾又道:“那月國太子派人同皇后說,希望早日舉辦大婚,說不定過兩日六皇子便與皓月公主大婚了。”
裴辭聞言瞥了他一眼,張瑾大氣不敢喘一口。
只聽杯子破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他剛才給太子倒的茶水濺了一地,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的了。
張瑾很淡定地叫人來收拾。
碰上秦奉儀的事,太子都未曾舒展過眉頭,這些日子里,只有今日他的情緒算是緩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