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記得阿兄用匕首刺他手時,他眼里的絕望和痛苦,此生似乎也只有那一日看到了太子有那種眼神。
車夫問道:“公主,可要繞路而行?”
秦嬈嬈搖搖頭:“不必了,等他們過去。”
太子的車駕很快從身邊擦肩而過,秦嬈嬈嘴角一直扯著笑,那卓知秋環住了太子的腰,將頭邁到了他的懷里。
這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太子和別的女子親密如斯吧,秦嬈嬈扯了扯嘴角:“去青樓。”
很好,他有寵妾,她就養面首,何樂而不為,最好這輩子他都能做到跟今日這樣,對她視若無睹。
馬車往青樓而去。
“姑娘,你又來了,我們這還有許多生得俊俏的小郎君,一定給你伺候得好好的。”老鴇眼里都發光了,上回秦嬈嬈花了重金帶走了好幾個,這次定然也可以多賺她一筆。
“取酒來。”
俊俏男子們圍在秦嬈嬈身側,知道她是月國公主,不敢過于放肆,只在一旁伺候她喝酒。
這酒越喝越醉,她面色開始發紅,眼眸發虛,就在失去焦距之前,有人踹開了門。
腰間別著刀劍的錦衣衛蜂擁而至,將小倌們都給擒住,排頭的大喝道:“錦衣衛辦案,閑雜人等,速速散開。”
耳邊充斥著許多人的尖叫聲,秦嬈嬈笑了一下,語氣淡淡的:“查完了便滾吧,莫擾了本公主的興致。”
錦衣衛自然知道她的身份,躬身作揖:“還望皓月公主見諒。”
這一番搜查,一片混亂,哪里還有喝酒的興致。
秦嬈嬈趁著醉意對那錦衣衛勾了勾手指。
“既然你把我的俊俏小郎君都嚇跑了,那便你來伺候吧,當本公主的面首,可好?”
這錦衣衛尚且年輕,何時受過這種調戲,一下子面紅耳赤。
秦嬈嬈的手指要碰到他臉上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人給打橫抱起,她下意識勾住來人的脖頸。
裴辭下頜線繃緊,薄唇不悅地抿著,眼眸幽黑,他將她放至軟榻,一手按壓在她身側。
“皓月公主就這麼想要人伺候?”
所有人皆撤退了下去,混亂的場面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,秦嬈嬈的青絲與他手指交纏,她滿身的芬香馥郁,繚繞在鼻尖,那雙眸子瑩瑩動人,飲了酒的紅唇飽滿泛光澤,讓人不由得想要品嘗是何等滋味。
“殿下,男女授受不親。”
“誰不知道皓月公主廣招面首,還會在乎這些?”
他修長的指滑過她的肩膀,流連于鎖骨,又停留在她耳畔,秦嬈嬈微微扯了一下唇。
“太子身份尊貴,怎能與面首相比?”
“只要公主喜歡,有何不能。”
他湊近她的耳畔,輕輕吻了一下,性感的喉結不動聲色地滾動了一下。
秦嬈嬈吐氣如蘭:“殿下怎麼舍得拋下你的寵妾?還有,殿下忘了?我如今可與你皇弟有婚約,怎麼任你輕賤?”
“輕賤?”
裴辭冷哼一聲,緊接著手指愈發用力地掐在她的腰上。
秦嬈嬈痛呼一聲,來不及發出聲響便被他含了進去,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時間,只用力地奪取著,似乎要將自己所有的不滿宣泄出來。
待吻到激烈處他停了下來,將她微敞的衣襟拉好,又一一地吻了吻她的每根手指,這才抬臉,面色冷漠地道:“去同母后說退婚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秦嬈嬈果決地道。
“秦嬈嬈,當日你跟玄朗清走的時候,孤便發覺對你還是太仁慈了,不要惹怒孤,乖一點。”
“我在皇宮里乖乖地任人欺辱了八年,可今后余生,我只聽我自己的。”
她推開他,腳步有些踉蹌地起身。
門外,玄朗清已經帶人來接她了。
“月兒。”
“阿兄,我大約是喝醉了。”
“好,阿兄牽著你上馬車。”
秦嬈嬈點點頭,將手遞給他。
裴辭看著兩人離去,手中似乎還殘留她的余香,他眼眸似癡迷似癲狂。
“既然不肯取消婚約,那便后果自負。”
秦嬈嬈醒來時,照歡輕聲道:“公主,駙馬來了。”
她擰眉,一時竟忘了誰是“駙馬”。
過了一會意識清楚,她起身梳妝打扮,然后走了出去。
“不知六皇子來做什麼?”
裴翊目光盯著她:“皓月公主,你我大婚將至,我怕你無聊,便來帶你出去玩。”
“我怎會無聊呢?六皇子沒聽說嗎?我廣招面首,多的是陪我玩的小郎君。”
裴翊眸子暗了暗,手中的羽扇一下一下地磕在手掌上,他終究還是道:“你開心便好。先前是我錯了,讓左惜瑤有機會傷了你。”
秦嬈嬈不愛聽人懺悔,她道:“既然六皇子想玩,不若邀請左惜瑤一起?反正她以后要當我的妹妹的。”
裴翊自然不會拒絕她的提議,很快,左惜瑤被人請了來。
左惜瑤看到二人,沒有好臉色,再也裝不起來。
尤記得在上書房見到她的第一面,與如今實在是天差地別,果然是相由心生,越活越隱藏不住尖酸刻薄了。
照歡道:“見了公主怎麼不行禮?難道,這就是晉國的禮儀?”
左惜瑤認出了這個婢女,從前一直跟在秦嬈嬈身邊,還在狡辯說自己是什麼皎月公主,實在是可恥得很。
“參見皓月公主。”
她躬身作揖。
照歡又冷冷地道:“我們月國是行的跪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