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朗清顯然落了下乘,旁邊的人看著干著急,卻不敢在晉太子的地盤出手相助,秦嬈嬈將身邊侍衛的劍拔出來,迎了上去,挑開裴辭的劍,兵刃交接,發出刺耳的聲音。
“你若敢傷我阿兄分毫,我便與你拼了。”
她的力氣怎敵得過,手上一疼,一下子便握不住劍,劍從手里滑了出去。
裴辭收了劍,這時,玄朗清的劍還未收勢,便直指他的胸口。
秦嬈嬈眼眸一縮,羅昊喚了一聲:“殿下。”
裴辭看了眼秦嬈嬈,將手中的劍扔了出去,伸手握住胸口那把劍,手上微微用力,便將劍生生推開,手指縫中鮮血淋漓。
那力道極重,劍一下子落在地上。
玄朗清抿唇:“是我輸了。”
裴辭即便是握住劍身,任由刀刺破他的手,也極具力量,更別提他若提刀攻擊,玄朗清根本抵抗不過。
裴似乎并不在意他說的話,只看著秦嬈嬈,啟唇。
“孤沒有傷他半分。”
任由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,羅昊等人在看太子的眼色,沒敢上前。
秦嬈嬈又想起來離開他那天的場景,心口窒了一下,她嘆了一口氣,默不作聲地取出帕子,一排排長睫輕顫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裴辭看著女人替他按住傷口,嘴角卻隱約勾笑。
羅昊一臉麻木地將臉轉開,玄朗清咳了一聲:“月兒,他自有人替他包扎,我們回去吧。”
秦嬈嬈點點頭,將帕子留給他便要轉身走了,手指滑過他的手心,他另一只手將她的手腕拉住。
“孤是為你阿兄而傷的,你得負責。”
他邊說邊看了眼羅昊,羅昊心領神會,帶著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。
秦嬈嬈見此也只好對玄朗清道:“阿兄先回去吧。”
玄朗清見她這樣說,也不好再說什麼,人的確是因為他受傷的。
等玄朗清離開,秦嬈嬈便瞪了他一眼。
“你是故意的?”
不惜傷了自己只想她留下。
“嬈嬈,你心疼了?”
他眼里發著光亮,似乎在期待。
“我替阿兄同你道歉,可不許事后尋仇。”
太子睚眥必報的性格誰人不知,可不能讓阿兄吃了虧。
“你竟如此在乎他。”
“他可是我阿兄,我不在乎他,難不成在乎你?”
這可真是戳心了,張瑾取了藥進來,便聽到這對話,只恨不得消失在二人眼前。
“秦……皓月公主,老奴將藥取來了。”
秦嬈嬈對他微微一笑,便低頭為裴辭敷藥。
太子殿下這哪是受傷的表現,簡直像在享受了,張瑾卻欣慰了,今夜太子可以稍微放一放奏折了吧,再這樣熬下去,他也要跟著沒命了。
給他包扎完,秦嬈嬈放開了他,卻被他另一只手反握住。
“太子這是又要做什麼?”
“跟孤過來。”他輕聲道。
拉著她走到了宮殿里的一角,那里看起來很是尋常,掛著字畫和瓷瓶,可他將瓷瓶挪了一下,卻見有暗門漸漸現了出來。
這里竟有密道?
秦嬈嬈挑眉,便跟著他走進去,里面很是黑暗,她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,裴辭干脆將她打橫抱起,低聲湊在她面前道:“孤怕你摔了。”
“那殿下為何不準備宮燈?”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?
他笑了一聲,似乎并不在意被她拆穿。
這條密道好長,在這黑暗和寧靜之中,她靠在他胸膛,能聽到他猛烈的心跳聲,秦嬈嬈脫口而出。
“你為何心跳如此劇烈?”
裴辭喉結滾動一番,喑啞著聲音:“你不知道為何?”
“我如何知道。”
太子卻不再說話了,秦嬈嬈作勢攬住他的脖頸,湊近他的臉,熱氣噴灑在他臉上。
“殿下這是心癢了?我記得當日在大殿中你可是裝作不認識我的。”
這就不裝了?
裴辭將她放下來抵在墻壁上,她眼前一片暗色,頓時有些慌了。
“繼續陰陽怪氣,嗯?”
本來就是,他不就想在別人眼里表現出不在乎她的樣子嗎?
可私下卻是這副模樣。
秦嬈嬈自然不敢再激怒他,現如今她進了他的密道,又不知道他究竟要帶她去何處。
“我不說了,殿下還是繼續走吧。”
裴辭在她唇角輕觸了一下,似乎在暗示她什麼,她主動抱住他的脖頸:“殿下,我們快走吧。”
這兒實在是黑得嚇人。
裴辭又將她抱起,慢條斯理地走著,有故意走得很慢的嫌疑,秦嬈嬈都快睡著了。
等到發現前方有亮處時,她睜開了眼眸。
有女子迎了上來,滿臉淚水,是迎春。
這里是她的梨苑,記得當初不是被火燒成了灰燼嗎?
“秦奉儀,奴婢等了你好久。”
看來迎春并不知道她是皓月公主的事,秦嬈嬈沒有糾正她,從裴辭身上下來,緩緩踏進這梨苑。
那被她一次次割斷的秋千又重新制好了,她眼眸動了一下。
“孤知道,那些年你受委屈了,也許并不懷念這個地方。”
可他每次想她的時候,只能來到這個地方,那時候只能看到一片灰燼,每次一看到,心便痛如刀割。
所以他重新布置了梨苑,恢復成以前的樣子。
“那時候,我不識字,不會撫琴,因為被嘲笑被八公主欺負而總是躲在梨苑默默流淚。”
可他其實并沒有視若無睹,是他教她識字,念書,撫琴,下棋,都是他親手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