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初他同她表明心意時,她也拒絕了,可沒有像此刻看著別的男人擁著她離開那麼心痛。
罷了,便按她說的,當她兄長就好了。
秦嬈嬈和裴翊上了馬車,她不動聲色地躲開他的手。
“殿下怎麼知道我在宮里?”
裴翊目光落在她紅腫的唇上,伸手想要探向那唇,秦嬈嬈蹙眉躲開。
“你與皇兄……”
“怎麼,殿下介意?我院中還有很多個面首,若殿下介意,不如就取消婚約。”
“不,我不愿與你取消婚約。”
是他先背叛她的,如今下場也是應得的,可那個人,唯獨不能是皇兄。
他溫和的眸光底下暗藏殺意。
秦嬈嬈與他拉開距離,開始看向車外。
天有不測風云,馬車突然一陣劇烈的顛簸,裴翊將秦嬈嬈護在身后,掀開車簾往外看去,
有黑衣刺客提劍而來,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,刺客數量很多,倒像是要置人于死地。
秦嬈嬈看了眼裴翊,裴翊一眼就看出她所想。
“嬈嬈,此生我不會再背叛你,我并不知道這些人是誰。”
秦嬈嬈沒有來得及應聲,便有刺客踏了上來,刀劍直指秦嬈嬈,裴翊將她護在身后,那刀驟然轉了方向,卻還是刺進了他后背里。
這一幕落在秦嬈嬈眼里,她趁機將頭上的發簪拔了下來,發簪里射出利刃直擊刺客的眸子,他捂著眼睛倒下。
情況危急之際,她發現又有一波侍衛涌了上來,刺客見狀并未迎戰,而是步步撤退。
裴辭一手執劍將刺客斬殺,與秦嬈嬈目光相對,秦嬈嬈聲音有些顫抖,她喚道:“救救六皇子……”
“嬈嬈,我沒事,莫怕。”
六皇子勉強直起身子,撫摸她的臉龐,而后用盡全力輕輕吻在她頰邊。
秦嬈嬈沒想到他會吻她,有些發愣。
裴翊吻完便暈了過去,倒在她身上。
這副場景落在裴辭的眼里,他緩緩踏步而來,譏諷道。
“怎麼,還在回味?”
秦嬈嬈瞪他:“你皇弟受傷了,你還有心情開玩笑?”
“死不了,你急什麼。”
他伸手一撥,將裴翊從她身上推到一邊。
羅昊前來將裴翊扛了起來。
馬車里又只剩秦嬈嬈和太子了。
他嫌棄地捏著她下巴,用手指擦拭她的臉,目光極其認真。
秦嬈嬈推了推他:“我想去看看他,你把他帶哪兒去了?”
“怎麼,他救了你,便愈發迫不及待想嫁給他了?”
“你別胡攪蠻纏了。”秦嬈嬈無語道,她將簪子插回頭上,這是玄朗清專門定制給她防身的,倒真是派上了用場。
裴辭俯身將刺客臉上的面罩取下來,淡淡道:“這是貴妃手下的人。”
秦嬈嬈抬眼,竟然是六皇子的母妃。
難怪剛才刺客看到是裴翊,便打算收手。
“走吧,我要去看看他。”
“即便有可能是他自導自演,你還要心疼他?”
裴辭握著她的手腕,微微用力,秦嬈嬈疼得蹙眉。
“他說不會再背叛我了。”
再信他一次罷,秦嬈嬈想,他畢竟為自己擋了一刀。
年少的回憶浮現在腦海里,裴翊遞帕子給她擦眼淚,還有左惜瑤要她命的時候及時出現將她護住,在她最難的日子里,他可是如同兄長一般的存在啊。
“呵。”
裴辭嗤笑一聲,他也曾以為他這個六皇帝絕不會對父皇下手,可他的野心和狠毒其實超乎人想象。
“對了,殿下不是在梨苑嗎,為何知道我遇刺?”
還趕得如此及時,很難不想象他暗中做了什麼。
裴辭十分鎮靜自如地道:“沒錯,孤派人保護你。”
就連玄郎清的暗影衛都察覺不到他的人,秦嬈嬈蹙眉:“從何時起?”
“從你再次踏入晉國的那一刻,所以……你與那些面首做什麼,孤都會知道。你要慶幸你沒有真的與他們做什麼,不然,孤不會留下他們的命。”
他想摸她的臉,終究是停住了,剛才碰過刺客的面罩。
雖然被他救了,他越在意自己越好,可秦嬈嬈心底還是有些生氣。
“我不想再看到你,你不帶我去,我讓阿兄帶我去看他。”
秦嬈嬈作勢要走,裴辭慢條斯理地伸出手攔住她:“孤帶你去便是。”
他的手還未重新包扎,血都滲透了繃帶,可想而知有多疼,她“嘖”了一聲。
“你就不能處理個傷口再過來?”
“孤不要別人。”
“偏要我?那你的寵妾呢,難不成是個擺設?”
秦嬈嬈忍不住試探道。
裴辭挑眉:“吃醋了?”
“殿下請自重。”
秦嬈嬈淡淡地道,裴辭勾唇,上前將她打橫抱起上了馬車。
他將她送到王府,便離開了。
裴翊還未蘇醒,秦嬈嬈坐在榻邊看他。
等了大約半個時辰,裴翊睜開了眸子。
“嬈嬈,你沒事吧?”
“我沒事。你暈過去之后,太子趕了過來。”
“是我沒用。”他眼中有幾分挫敗。
“你替我擋了一刀,我會記下這份恩情的。”
“你我即將成為夫妻,還分什麼彼此,何必言謝。對了,皇兄可查出那些刺客是誰派來的?”
他的眼里澄澈,似乎真的對刺客的事一無所有。
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呢?
秦嬈嬈搖搖頭,眼眸帶著幾分涼意:“這件事我會查到底,我倒要看看,是誰敢刺殺我這個皓月公主。畢竟,我代表的可是月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