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是同阿兄一起賞花自在。”
“回去月國,我帶你看更多好看的花。”玄朗清道。
“等此事結束,不用多久我們就可以回去了。”秦嬈嬈笑道。
“我不急,只是父皇他念你多年了,好在終于尋到了你,可你也不過伴他幾天便又回到這晉國。”
玄朗清飲了一口酒,父皇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月兒。
當初初入月國,那尊貴的帝王躬著腰將她擁入懷中,發上銀絲若隱若現,他顫著聲音喚她:“月兒,我是你父皇啊……”
秦嬈嬈此生從未感受過父愛,他眼里充滿關切和愛憐,她十分失措地看著玄朗清,玄朗清朝她點點頭。
她便試探性地喚了一聲:“父皇。”
他拍拍她的肩膀:“我兒受苦了,以后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。”
那一日她整個人都是難以置信的,腦子都還未轉過來,只覺得如同夢境一般。
之后父皇對她極致寵愛和呵護,生怕她磕著碰著。
她有時候都覺得夸張了。
生辰那日禮品遍布了她整個宮殿,舉國上下為她慶賀,父皇和皇兄帶著她登上宮殿最高處,與她共同欣賞煙火。
就像尋常百姓家的爹爹和兄長一樣,他們毫不吝嗇地表達愛意。
“父皇會原諒我的,我若不替小姐報仇,焉能安心地待在月國呢?”
秦嬈嬈垂眸又飲了一口酒。
玄朗清想起那日戲樓遇到的女子,他的手頓了頓。
沒想到那日是二人第一次一起喝酒,也是最后一次。
她問他何時能再見面,他說后會有期,結果,此生不會再見了。
秦嬈嬈看他一杯接一杯地飲著,伸手攔住了他。
“阿兄慢慢喝,喝急了容易醉。阿兄心里有什麼不痛快的都說出來吧,不要憋在心底。”
她是他親妹妹,自然看得出他自從來了晉國便有些心緒不寧。
“沒什麼,不過是覺得有些遺憾。”玄朗清放下酒杯,目光有些渙散。
秦嬈嬈是寫話本子的人,也懂得一些感情事,他這副樣子一看便是受了情傷。
“難不成阿兄背著我有了嫂嫂?”
她大膽猜測,玄朗清被她這句話逗笑了,他搖搖頭。
“那時候我在晉國找不到你,便心煩意亂,便去了戲園子,然后我遇上了她,她獨自在飲茶……她與你相識,是侯府二小姐。”
“阿兄說的是蘇小姐,蘇瑜文?”
“是,我邀了她飲酒,本以為她會拒絕,結果她還是陪我喝得爛醉。”
“所以,那簪子是你送給她的?”
沒想到這兩人還有這等淵源,秦嬈嬈驚道。
“你為何知道簪子?”
“左惜瑤殺死她時,她拔下簪子傷了她,小姐很喜歡你送的簪子。”
秦嬈嬈眼里很快涌上了淚意,她低頭拭淚,玄朗清望著遠方的桂花,又倒滿了酒遞給秦嬈嬈。
“喝吧,醉了阿兄帶你回去,有阿兄在,不用怕。”
醉了便沒有那麼難過了,他也一口飲下酒。
兩人都有些醉了,秦嬈嬈被照歡和迎春扶著上馬車,
秦嬈嬈是閉著眸子的,照歡湊在她耳邊說話:“公主,醒醒,是八公主和左惜瑤。”
本來有些醉意的人一下子睜開眸子,她望過去。
八公主和左惜瑤正朝她走過來。
“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皓月公主,公主安好。”
秦嬈嬈皮笑肉不笑:“二位有事?我可不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好到可以互相問好呢。”
“你果然就是秦嬈嬈。”八公主打量她,眼里又暗藏嫌惡。
“八公主生得不怎麼樣,眼神也不太好,這不是眾所皆知的事情嗎?”秦嬈嬈嗤笑道。
“秦嬈嬈,如今是公主了,竟敢這麼對我說話。當年不過是我的小伴讀罷了。”
“你竟敢提起當年?”
秦嬈嬈一邊說一邊慢條斯理地走向二人。
八公主和左惜瑤都不由得后退一步,她越發靠近,自然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。
“就算成了公主又如何,竟喝得爛醉,一點規矩都沒有。”
“公主此言差矣,我不止喝得爛醉,還養面首呢,可那又如何?你不可以做的事,我玄朗月就是可以做,沒有人敢質疑。”
“別靠近我,真是無禮。”八公主捂著鼻子。
秦嬈嬈卻偏要湊近她,左惜瑤皺了眉:“皓月公主,這里可是晉國,不是你們月國,恐怕容不得你放肆。”
“是嗎?這個簪子里面有暗器,上次戳瞎了刺客的眼睛,你們猜猜,我要對準你們二人中的誰呢?”
秦嬈嬈伸手將發簪拔下來,在手指間把玩,她臉上帶著紅暈,有幾分醉態。
八公主躲到左惜瑤后面,對她道:“你若敢傷我,我讓皇兄要了你的命。”
秦嬈嬈倏地將簪子對準她們二人,左惜瑤還算鎮定,八公主卻拉著她一直往后退,她低聲道。
“左姐姐,我們還是先回去吧,她喝醉了,惹不得,讓她退婚之事,過些日子再說,我怕疼……”
左惜瑤還想說什麼,八公主干脆放開她的手,自己先跑了。
秦嬈嬈看八公主逃離的背影,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“那就是你了。”
語落,她抬手,左惜瑤緊張得手指都要抓破了,下一秒,卻見秦嬈嬈將簪子插回了發上。
“呵,不過是嚇唬你們,這就害怕了?左惜瑤,你殺人的時候沒有想過別人也會害怕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