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會兒公主不見了,太子殿下隔三差五地吐血呢。”
照歡捂嘴驚訝道:“還有這種事?”
“殿下時常來梨苑,就是為了聽我講公主的事情,殿下對公主一定是真心的,有時候我看著都于心不忍。”
照歡不說話了,偷偷瞥秦嬈嬈的表情,秦嬈嬈神情復雜地看向宮殿的方向。
下一瞬她又恢復如常:“回去吧,我這酒算是醒了個徹底,回去看看阿兄醒了沒。”
幾人便坐了馬車出宮。
玄朗清還未醒,秦嬈嬈給他擦了擦臉,便在院外賞月。
回想起今日的種種,心依然跳得劇烈,又忍不住罵了一句“瘋子”。
她開始在想,是不是不該招惹他的才對。
迎春取了袍子給她披上:“照歡睡著了,外面風漸大了,我怕公主著涼。公主可還在想今日的事?”
秦嬈嬈“嗯”了一聲。
迎春道:“殿下好像是真的愛極了公主,甚至不惜傷害自己。”
“可他不懂,這并非我想要的。”
“即便如此,公主還是動搖了,不是嗎?”
迎春溫和的一句話卻激起秦嬈嬈心底的驚濤駭浪,她咬了咬唇,終是沒有說話。
沉默了一會兒,秦嬈嬈道:“進去吧,我想歇息了。”
迎春頷首,她跟著上前。
第二日,秦嬈嬈在院中執筆作畫。
這時,有男子闖了進來,男子生得十分秀氣,眉眼間懵懂茫然,眼尾上揚,增添幾分魅惑。
照歡擋在他面前:“你是何人?”
“奴喚作柳墨,是公主帶回來的,本想出來走走,一時在院中迷了路,便不小心擾了公主雅興。”
“胡說,公主從哪里帶回一個大男……”
下一瞬照歡想起來面首之事,她看向秦嬈嬈,秦嬈嬈停下筆來,啟唇道:“既然來了,便留下來吧。”
柳墨的眼眸瞬間亮了,他微微抬高了下巴,從照歡身邊走過去,那腰扭得比女子還妖魅。
照歡撇了撇嘴,跟了上去。
“公主,你讓這種人留下做什麼?”
柳墨的笑依然明媚,似乎沒有聽到照歡帶著鄙夷的話,秦嬈嬈道:“照歡,正好你也累了,去歇息吧。”
“不行,我倒要看看這個人想做什麼。”照歡道。
秦嬈嬈失笑,柳墨無辜地道:“這位姑娘真是冤枉,奴是真的迷了路。”
“我才不信。”生得就像是話本子里寫的狐媚子,而且那左惜瑤手段多著呢,說不定是她派來的,她得替公主多看著點。
秦嬈嬈笑著搖搖頭,對柳墨道:“你可會作畫?”
柳墨頷首:“公主,可否讓奴為公主畫一幅?公主無需做什麼。”
倒是從來沒有人畫過她,她點點頭。
柳墨揚起袖子,緩緩湊近秦嬈嬈。
“公主殿下,奴想拿筆墨。”
他的身子與秦嬈嬈靠得極近,照歡還沒說什麼,便有人的咳嗽聲傳來。
只見太子殿下坐在輪椅上,目光冷冷地看著柳墨。
柳墨只覺得周身充滿了陰冷之氣,秦嬈嬈開口道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
“你不來看孤,孤便只好來尋你了。”
還好她也同樣沒有去看皇弟,不然他大約要氣死。
“我記得你傷的是手吧,怎麼咳起嗽來了?”
“怕是染上了風寒,對了,這是誰?”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柳墨。
柳墨本不知道來人是誰,照歡扯了扯他的袖子:“參見太子殿下。”
竟然是太子,柳墨立馬跪了下去。
“這是我最寵愛的面首,柳墨。”
“哦?嬈嬈為何寵愛他?孤看他生得也不過如此。”
裴辭嘴邊帶笑,笑不達眼底,柳墨混跡于青樓,早就是人精了,一眼就察覺到來者不善。
“奴何德何能,是公主抬愛了。”
“你說要給我作畫,繼續吧,別管他。”
“孤來畫吧。”
秦嬈嬈卻充耳不聞,讓柳墨站起來,而后將筆遞給他。
裴辭沒有半點被忽略的尷尬,他讓羅昊推他過去,然后替他準備了筆墨紙硯。
他幾乎是在柳墨身邊的,倒像在監督,柳墨早就嚇得手腳發抖了,筆都有些執不穩。
秦嬈嬈瞪向裴辭,他卻笑道。
“嬈嬈,這樣畫出來不好看,不若換個表情?”
“嫌不好看你不如別畫了,我也沒求你畫。柳墨,不論畫得如何,我不會追究你的。”
柳墨點點頭,壓力卻更大了,特別是一邊的太子好像笑了一聲,這是在嘲諷他吧?
這半個時辰過得極其煎熬,柳墨額上滲出了淚,他好不容易畫好了,秦嬈嬈便湊在他身邊賞畫。
“沒想到你畫得這麼好,以后便時常過來陪我作畫吧。”
柳墨剛應了聲“好”。
只覺得陰風陣陣,空氣瞬間冷凝出冰,似有若無的殺意像他襲來,他不由自主地起了雞皮疙瘩。
“嬈嬈,我也畫好了,你看看。”裴辭看著她道。
秦嬈嬈卻不甚感興趣,她道:“殿下本來就畫技高超,普天之下自然無人能比,有什麼看頭。”
她今日對太子殿下甚是無情,連照歡都多看了她兩眼,只有迎春一臉淡定,心想,公主大約是昨日被她說中了,便惱羞成怒了吧。
“你不想看,那便不看了。”裴辭一臉很好說話的樣子。
秦嬈嬈又對迎春道:“將柳墨的畫收好以便我隨時觀賞。”
迎春應了聲“是”,便將畫收起來保存好了。
裴辭看向柳墨:“公主看來真的很喜歡你作的畫。”
柳墨不敢吭聲,只因太子身后護衛的手搭在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