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嬈嬈自然看出來柳墨臉上的恐懼,她上前將柳墨擋到身后,對裴辭道:“為何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,莫嚇著他了。”
裴辭的笑依然淡淡的:“若膽子這麼小,不如直接弄死罷了。”
柳墨嚇得都不敢抬臉了,秦嬈嬈皺眉。
“這可是我的人,你仗勢欺人也要看看誰是他主子吧?”
裴辭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:“孤只是開玩笑,嬈嬈怎麼當真了呢?況且如今我身受重傷,又如何能對他下手呢?”
一旁羅昊抬頭看天,當作自己不存在一般。
秦嬈嬈道:“那也是你自作自受,活該。”
她轉頭對柳墨道:“除了作畫,你還會什麼?”
另一道視線看似溫和實則銳利,柳墨惶恐地道:“回公主,奴是個粗鄙之人,不會別的了。”
“真沒意思。既然如此,那便剝葡萄給我吃,這總會吧?迎春,將葡萄拿來。”
迎春點點頭,便將葡萄端了過來。
柳墨凈了手后,呆在那兒不敢動。
秦嬈嬈指著葡萄:“本公主的話你聽不到嗎?”
“回公主,聽到了。”
柳墨只好頂著壓力剝葡萄,秦嬈嬈瞇著眼又道:“喂我吃。”
“公主……”柳墨徹底僵硬了,根本不敢動。
秦嬈嬈開始皺眉,柳墨只好鼓起勇氣抬手喂給她吃。
只可惜這葡萄還未到她嘴里,他便只覺手側被石子打了一下,狠狠一疼,那葡萄便從手里滾了下去。
秦嬈嬈看了眼裴辭剛放下的手:“太子可真是厲害,就算只剩一只手了也能整事。”
太子沒有應她,只對柳墨道:“還不滾下去?”
柳墨便慌慌張張地行禮告退了,秦嬈嬈抓都來不及抓。
她蹙眉:“你憑什麼讓他走?”
“嬈嬈,還要繼續演下去嗎?這樣下去難受的只會是他。”
秦嬈嬈想了想,倒也是,看起來怪可憐的。她看了眼葡萄,刻意為難他:“既然給我剝葡萄的人走了,那便由你來給我剝葡萄吧。”
羅昊上前躬身作揖:“公主,讓臣來吧,殿下的手正傷著。”
“下去。”裴辭淡淡道,羅昊只好退下。
“怎麼,手受傷了不能剝葡萄皮,卻可以欺負別人?”秦嬈嬈故意嘲諷。
裴辭緩緩從輪椅站了起來,似有些不穩,手扶著她的肩膀,這姿勢一下子變成了將她罩在懷中的感覺。
他輕聲道:“嬈嬈想讓孤給你剝葡萄?”
秦嬈嬈想推開他,卻聽他悶哼一聲,她立馬縮回手:“讓你剝葡萄不是讓你站起來。”
昨天才傷的,今天竟然就能站起來了,太子也真是個狠人。
“你想要讓孤做的,孤都會做。”
他就著這個姿勢,先凈了手,從側邊拿起一顆葡萄,單手一捏,而后將飽滿的果肉遞到她唇邊。
這個姿勢實在奇怪,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照歡和迎春皆垂眸,不敢多看一眼,
秦嬈嬈將葡萄含進去,連忙道:“不吃了,你快坐回去。”
裴辭笑了一下:“那嬈嬈扶著我坐下去。”
秦嬈嬈只好扶著他的腰將他放到輪椅上,等他坐好她便滿頭大汗了。
“明日別來了。”
“那嬈嬈會入宮去看孤嗎?”裴辭溫柔地道。
“會,你可滿意了?”
“那便好,明日孤在宮中等你。”
秦嬈嬈道:“若沒什麼事殿下還請回吧,畢竟你事務繁多。”
“孤既然出來了,便帶公主四處逛逛吧。”
“你傷勢未好,還是別瞎折騰了。”
秦嬈嬈果斷地婉拒,又補充道:“殿下還是回去吧,不然我不保證明日去見你。”
“屢次讓孤走,或許,你想見的人是皇弟?”
提到裴翊,他的眸子冷了許多,秦嬈嬈挑眉。
“他是我的未來夫婿,我想見他有何不對的?”
“嬈嬈,孤說過,孤不想從你口中聽到這些話。”
“不說就能改變事實不成?這麼一說,我已有兩日未去見他了,還要多謝殿下提醒,照歡迎春,我們去王府吧。”
照歡迎春對視一眼,一同應道:“是。”
等秦嬈嬈一行人離開,羅昊偷偷看了一眼太子的臉上,已經陰郁欲滴,快要凝結成冰了。
他默默地屏住了呼吸,太子殿下從輪椅站起來,冷聲道:“如何了?”
此時的太子哪里有受傷的樣子,除了一只手有些僵硬外,身姿挺拔,步子穩健。
羅昊道:“殿下,那邊果然有動靜了。”
“孤就知道她按捺不住。”
羅昊又道:“只是不知她會何時動手。”
裴辭臉上晦暗不明,卻仿佛已經掌控了一切。
秦嬈嬈去探望裴翊時,發現八公主也在,八公主一邊哭一邊道:“皇兄,那該死的秦嬈嬈,你當真要娶她啊?她性情卑劣,還想欺負我,你要替我做主啊。”
裴翊正想說話,卻看到了秦嬈嬈,他下意識開口喚道:“嬈嬈……”
“今日可還疼?”
秦嬈嬈走過去,八公主臉上立馬變了顏色,她將眼淚擦干,橫了秦嬈嬈一眼。
“昨日太子哥哥受傷了,你可真是個掃把星,你一來,太子哥哥和六皇兄都受傷了。”
“八公主慎言,我們昨日還沒盡興呢,是還想再玩一次嗎?”秦嬈嬈淡淡道。
八公主聞言立馬坐不住了,她對裴翊道。
“皇兄,母后讓我早些回去,我先回宮了,明日再過來。”
裴翊頷首:“去吧。”
等八公主走了,裴翊垂眸:“這兩日你沒有來看我,是入宮了?”
他臉色蒼白,側顏憔悴,沒有了之前的翩然灑脫的樣子,秦嬈嬈“嗯”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