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是無事生非胡攪蠻纏!”舒文幾乎崩潰,辯駁道,“我們是表兄妹!是表兄妹!我對他沒有非分之想!”
“你們是表兄妹,沒有非分之想。”葉嬌鄭重道,“舒文,我和嚴從錚是朋友,我對他,也從來沒有非分之想。”
舒文呆呆地站著,張了張嘴,說不出話來。
葉嬌把她重重推開。
她的力氣很大,舒文跌在地上,雙手去摸臉龐,去摸脖頸,發現沒有流血。但剛才明明很疼。
她抬頭求證,葉嬌彈了彈手指,給她看自己的指甲。
“掐紅了。”
葉嬌走過去,在舒文面前蹲下。
“你以前不是這樣的,”她把剪刀遞給舒文,道,“你以前知書達理、快意灑脫,怎麼如今為了一個臭男人,學會惹是生非了?你吃我的醋,同我吃你和李策的醋一樣,完全,絕對,沒有必要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舒文抬頭,沮喪委屈道,“可是他喜歡你,你只要勾勾手,就能把他帶回家。”
葉嬌笑了。
“我把他帶回家,一女侍二夫嗎?”
一女侍二夫……
這話真不像一個皇室王妃能說出口的,然而葉嬌說出來,又一點都不違和。
舒文破涕為笑。
“就算我想那樣做,”葉嬌咬唇思考,似乎的確在想那個可能,道,“你九哥愿意嗎?”
“不愿意,”舒文道,“他是個小心眼。”
“所以嘛,”葉嬌把舒文被她弄亂的衣服整理好,又對她伸出手,“你與其在這里同我打架,不如想想怎麼得到他。”
舒文沒有去拉葉嬌的手,而是自己氣呼呼地站起來,道:“你說得容易,他鬼迷心竅,只喜歡你一個。”
而且喜歡得人盡皆知,讓整個京城都在看長公主府的笑話。
葉嬌對舒文攤了攤手。
“我以前還喜歡傅明燭呢,最后還不是嫁給你哥了?人的心意是會變的。”
舒文若有所思,遲遲不語。
這時又有婢女敲門。
舒文不耐煩道:“知道了!我去梳洗打扮,就進宮覲見。”
她的頭發已經被葉嬌弄亂,臉上兩道淚痕,脖子上說不定還被掐腫了,這個樣子怎麼覲見?
門被推開,婢女側身讓開一條路,一個男人邁步進來。
他身材高挑、眉目俊朗,一雙清冷的眼眸看向殿內,視線越過葉嬌的肩頭,落在舒文臉上。
“九哥……”舒文有些意外。
“我來接王妃。”李策看到了舒文手中的剪刀,有些緊張地看向葉嬌。
“王爺可算來了!”
葉嬌轉身跑向李策,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,告狀道:“你妹妹欺負我!你可要為我作主。”
她一頭扎進李策懷中,嗚咽著:“你看到她拿的剪刀了嗎?那是兇器!她要殺了我。”
殺了……
舒文手持剪刀呆怔站立,如同走在路上陡然被雷擊中,懵頭轉向。
怎麼會有如此倒打一耙的女人?
不,她的哥哥很聰明,一定不會信的。
李策一手攬住葉嬌的腰,一手按住她的后腦,看向舒文,目光中盡是責問。
“怎麼回事?”
他雖然沒有帶武器,卻像有千軍萬馬蟄伏身后,拉弓上弦。
屋內的氣氛陡然緊張。
“我,我沒有……我只是……”舒文結結巴巴,丟掉剪刀走過來,“九哥,你聽我說,楚王妃,葉嬌,葉嬌她……”
舒文仔細回憶剛才發生了什麼事。
明明受委屈的人是她,脖子受傷的是她,被嚇得靈魂出竅的也是她,怎麼告狀的人是葉嬌?
葉嬌甚至扭過頭,對舒文吐了吐舌頭。
舒文驚道:“你……”
葉嬌又扭回頭,在李策懷里顫抖:“王爺若不為我作主,我也要回娘家!”
連回娘家的威脅都說出來了?
不過也正是這句話,讓舒文察覺葉嬌是在逗她。若真出了大事,李策不為她作主,恐怕葉嬌才不會回娘家了事。
與此同時,李策也對舒文笑了。
“胡鬧什麼?”他說著把葉嬌扶正,語氣寵溺。
又對舒文道:“你也是,以后別惹九嫂。”
“我……”舒文不再緊張,卻憋悶又生氣,想了半天,終于反擊道,“九嫂說,她要一女侍二夫。”
擔心李策聽不清楚,她清了清嗓子,說得更清楚些:“對,一女侍二夫,她親口說的。擔心你不答應,還問我呢。”
葉嬌回嘴道:“你說你哥小氣。”
“那可不是小氣,”舒文頓時找回氣場,抱臂道,“誰能忍得了這個啊?”
果然,面前的夫妻二人黏得沒有那麼近了。
“回府吧。”
李策說著轉身,神情未變,但聲音已不似先前那般溫熱。
葉嬌理了理披帛,緊跟著李策走了一步,又扭頭對舒文伸出拳頭。
這次輪到舒文吐舌頭。
“祝你好運。”她故意說道。
葉嬌跺腳,見李策已經走到院子里,小跑著出去:“夫君,你等等我呀。”
她的夫君一直沒有等她。
上馬車的時候沒有扶她,不等她坐穩就示意青峰駕車,一路上閉目養神不說話,等到了楚王府,獨自下車,向內走去。
青峰眼見李策沒有扶葉嬌下車,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連忙伸手要扶。這時李策又搶步上前,把葉嬌扶下來。
葉嬌瞇眼笑著,道:“思思,你……”
李策卻再次轉身,向后院走去。
他一直走到寢殿,坐在茶案旁的臺階上,雙臂支著膝蓋,沉默不語。
“你生氣了?”葉嬌咬唇蹲在他面前,抬頭看他。
這兄妹倆太要命了,凈吃一些不該吃的醋。
李策神情無波,別過臉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