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嬌一手按地,一手捧住李策的臉,單膝跪地,像一只慵懶乖巧的貓,仰頭哄他:“我是逗舒文的,你別信。”
“一女侍二夫嗎?”李策問她,“除了我,那一位是誰?”
“沒有誰,沒有。”葉嬌強迫他看著自己,篤定道。
李策長長的睫毛顫動,喉結也在動,略豐潤的嘴唇張了張,靠近葉嬌,卻并沒有親吻她。
在若有若無的碰觸中,他輕吸葉嬌的氣息,問道:“是嚴從錚嗎?”
他明明是在詰問,可他的眼神、神情、說話時的語氣、嘴唇碰觸她臉頰和耳垂的力度,卻滿含情欲。
“我知道他比我更早認識你,”李策道,“他也更強壯,文武雙全、重情重義,但是——”
李策的唇停在葉嬌唇側,低聲道:“但是你是我的妻子了,若你心里有別人,我會……”
“你會怎樣?”葉嬌身體向前,李策向后倒去,躺在蒲團上。她的手臂仍支撐地面,低頭看他,問,“你會休妻嗎?”
“我的心會碎掉,”李策道,“不僅僅是因為妒忌,還因為想要你快樂。如果你的快樂需要別人來給……”
“傻瓜。”葉嬌打斷李策的話,俯身親吻他的眼眸,“我的快樂很簡單,只需要你乖乖躺著,讓我親親你。”
她俏皮地笑著,親他的眼眸、鼻梁和嘴唇,接著停在他的脖頸處,在親吻中道:“傻瓜,只要有你,我就快樂。”
李策猛然起身,回應葉嬌的親吻。
……
他起身太快,雖然仍舊坐著,卻順勢把葉嬌拉進懷中。
葉嬌跨坐在李策懷里,姿勢有些不雅,可修長的雙腿正好能環住李策的腰。
她輕輕抬頭,露出白皙秀頎的脖頸。
李策的吻落在葉嬌鎖骨處,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緊她柔軟的腰肢,私語道:“是這樣的快樂嗎?”
葉嬌嘟囔了一聲,含糊不清。
李策拉開她的衣帶,唇瓣下移,再次問道:“這樣的快樂呢?”
葉嬌嚶嚀一聲,抬手推他。
“你做什麼?這是白天。”她嗔怒道。
“白天,可以把你看清楚。”李策的手不安分地撫摸、探尋,同時道,“關門。”
侍立在殿門口的宮婢立刻轉身離開,把門關緊。
葉嬌束緊的衣帶散亂在地,包裹香肩的褙子垂落,細膩的皮膚在光影錯落的殿內,如珠光閃爍。
李策把那抹光芒含入口中,吻得用力,聲音低沉:“你為他忙了一整夜,又馬不停蹄去警告舒文。可曾想過自己的夫君嗎?”
這句話與其說是指責,不如說是在爭風吃醋、表明在乎。
葉嬌微閉雙眼,感覺到李策輕柔的撫摸、用力的親吻,告饒道:“我錯了,怎樣你才肯罷休?”
“就這樣……”
殿內立著檀木屏風,上罩一層細絹,繪制著云霧中的山巒。
那或許是初夏的云,濕潤柔軟,緊貼山巒的邊緣,在風中似在起伏。
山巒挺拔秀美、林木豐茂,袒露光滑的巖石、承接云霧帶來的風雨,眷戀不舍般,張開懷抱。
一時之間,竟分不清是云霧在撩撥山巒,還是山巒在入侵云霧。
山的邊緣那麼淡,云的界限那麼模糊,它們合二為一,只留下嶙峋柔美卻又相互纏繞的線條。
光滑得如同入睡美人的側顏。
屏風后,李策同葉嬌相擁,躺在散布著衣袍的地面上。
他拉起披帛,遮掩葉嬌的身體。
他的妻子臉頰潮紅,微閉著眼,伸出手臂抱了抱他,就要離去。
李策把她重新拉入懷中,警告道:“不準走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葉嬌仰頭掙扎。
萬一有人前來拜訪,就這麼一直躺在地上嗎?
“不準走,”李策把葉嬌禁錮在懷中,不舍道,“讓我多抱你一會兒。”
多抱一會兒,不過這“一會兒”的時長,我說了算。
“舒小姐是什麼時辰去的嚴府?”
“駕車去的嗎?”
“怎麼知道嚴府著火了?”
紫宸殿內,幾位朝臣依次詢問舒文,問得她面露怯意,求助般看向太子。
“殿下,”她忐忑道,“為什麼他們要問這些?我,我什麼都不知道啊。”
“你別怕,”李璋安撫她道,“昨夜嚴府被人無端縱火,燒傷了嚴大人。父皇宣你問話,是想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。”
皇帝正坐在御案后翻看奏折,聞言沒有抬頭,只是道:“你舅母送來了點心,你過來吃吧。”
舒文的舅母,自然是皇后娘娘。
舒文松了一口氣,蓮步輕移,稍微靠近皇帝幾步,像在尋求庇護。
“我一直關注嚴府,所以著火后便知道了。駕車去的,大約是丑時。”
舒文喜歡嚴從錚的事,人盡皆知。
只是,她已經拒絕皇帝賜婚,竟還在關心嗎?
新任大理寺卿問:“舒小姐見到嚴從錚了嗎?”
這才是皇帝宣舒文進宮的真正目的。
即便御醫已確認嚴從錚的燒傷很重、絕不可能騎馬劫獄,但是慎重起見,還要多加查證。
舒文有些拘謹地偷看皇帝,吞吞吐吐道:“這……”
皇帝放下奏折,抬眼看她,眉頭微蹙道:“怎麼了?”
李璋一直注意舒文的表情,此時嚴肅鄭重,也看過來。
昨夜的事已經成了五分。
嚴從錚的確曾離開嚴府,可惜沒能把他當場抓獲。被燒傷的把戲騙得了皇帝,騙不住他。
好在李璨捎信來,說舒文夜里去過嚴府。
只要有人作證,嚴從錚便難逃死罪。
就怕這個傻女人會分不清是非,作偽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