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是難得見媽媽這般神情和自己說話,也或許是并沒有聽懂話里的意思。
小家伙皺著小眉頭看了褚云降片刻,最終將小臉靠回了褚云降的胸前,低低說了聲:“我也愛你媽媽。”
褚云降聞言笑了聲,拍了拍他的背:“那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?”
懷里的小人點了點頭:“好。”
月姨今天休息,明天才上班,褚云降難得自己做飯,但今天的小家伙格外捧場,將自己碗里的飯菜全部吃了個精光,還甜甜地夸:“媽媽你做飯真好吃!”
她笑著親了親他的小腦門。
吃完飯,給小家伙洗完澡哄睡后,褚云降才稍稍放松了些精神。
揉了揉酸痛的脖頸,又轉道去書房收拾東西,剛把材料理順準備裝進包里,就忽然看見了小夾層里的那張銀行卡。
她頓了片刻,才緩緩將卡拿了出來。
是那天在船上路闊給她的。
路煜文的補課費。
想到這,褚云降忽然有些晃神,目光靜靜看了會兒手上的卡,神思也有那麼片刻的游離。
其實當年她真的做路煜文家教老師的時間并不長,自路家偏院見到路闊后的第二個月,她便辭職了。
但那段時間,路闊在她眼前出現的概率,大大增加,幾乎每次她去給路煜文上課的時候,他都在。
但倆人基本不說話,只在碰到面時互相點個頭,就分頭各干各的事情。
她在屋里給路煜文補課,他坐在院子里陪路老爺子喝茶下棋,順帶聊聊時事或是歷史。
有時候老爺子不在家,他就跟個大爺似的,躺在路煜文的床上打游戲。
雖然也不會打擾她,但總讓她不感覺太自然。
后來有一天的課,她給路煜文安排了一場小測驗,當時她因為前一天在醫院待了一宿,實在是困到不行,中途沒忍住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。
等她醒過來的時候,路煜文早就寫完題,撅個屁股趴在床上玩他的玩具去了。
她當時愣了一下,趕忙爬了起來,而后就忽然發現,路闊坐在窗外,單手托腮撐著窗臺,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。
雖隔著墻,但卻也是咫尺之距。
她一時間怔住了。
氣氛靜了片刻,他忽然勾起唇角,緩緩開口:“褚老師,你睡了一個多小時。”
那時候的他,比如今少些成熟男人的穩重與魅力,多些朝氣蓬勃的少年感。
那天生自帶冷感的高眉骨與瑞鳳眼,配上他那一臉不羈又痞氣的笑意,的確容易讓女生面紅耳赤。
褚云降不出意外也微微紅了臉,但很快就低下頭道了聲歉。
可沒想到的是,身后趴在床上的路煜文忽然幽幽說了聲:“小褚老師,你別擔心,我哥那是想追你,不是怪你。”
當時她愣了一下,倏地抬頭看向窗外的人。
他依舊單手托腮,嘴角笑意深了幾分,神情絲毫不見被拆穿后的窘迫,靜靜看著她,緩緩問了聲:“可以嗎?”
可以追你嗎?
真的是很特別的追女孩的方式。
追前先問一下。
那天她怔了好久,在路老太太走進小偏院,說快到午飯時間了,讓她留下一起吃飯,她才緩過神。
謝絕了老太太的好意,就趕忙起身收拾東西走了。
后來沒多久她便辭了職,連課時費都沒來得及結算。
早上七點多的時候褚云降醒了,感冒導致的鼻塞,致使她一晚上都感覺呼吸不太通暢。
起床后又吃了兩粒感冒藥,拿起手機的時候,才發現今天凌晨三點多的時候月姨給她發了一條微信。
她點進去看了眼。
——不好意思褚小姐,家里老人忽然身體不適,剛剛送來醫院急救,明天可能沒有辦法過去了。
看著這條請假消息,褚云降愣了幾秒,趕忙回復。
——沒關系,這個星期您都休息吧,我這邊不要緊的。
月姨那邊估計是在忙,沒回,她等了片刻便放下了手機。
月姨是在褚禾易一歲的時候就來家里了的,離異,有個女兒跟著前夫,家里只有一個年邁身體不好的母親。
本來保姆合同是簽到去年的,月姨自己也是打算干到去年結束,就回家陪陪老人,過過退休生活的。
但褚禾易從出生到現在,除了褚云降,接觸最多的就是月姨,小家伙又比較粘人,聽說月姨要走,說什麼都不肯。
褚云降也只得征詢了一下月姨的意見,最終將合同的時間延長至了褚禾易念幼兒園后。
想到這,褚云降頓了片刻。
又拿起手機,給陳雯發了個信息,告訴她今天她可能要把褚禾易帶去律所。
陳雯那邊正在晨跑,聽見耳機里的信息提示,停下了步子,拿出手機看了眼。
遲疑了半晌,回了條信息過來。
——想好了?
以前月姨也偶有請假的時候,褚云降都是把褚禾易送去葉禾那邊。
雖說她和陳雯私交比較好,陳雯也說過照顧不過來的時候,可以把小家伙帶去律所,但終歸還是不想給別人添麻煩。
加上她最初去和森的時候,也沒人知道她有孩子。
近期林亦揚明里暗里的示好,她不是感覺不出來,只是人家也沒表現得太明顯,她也不好說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