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景明也隨著他的指引轉過了身。
路闊快走了幾步,迎上來笑著叫了聲:“吳叔。”
隨著他的走近,一陣清淡的煙草味也飄了過來。
吳景明皺著眉,帶著點訓誡的語氣,開口道:“你小子又去抽煙了吧!”
他笑了聲:“您鼻子倒是尖得很。”
方才抽完,他還專門在外面站著吹了會兒風。
吳景明笑著搖了搖頭,又上下把他打量了一遍,才忽然想起姚老最近也在這邊住院。
接著問了聲:“去看過姚老沒有?他老人家最近也在這邊住院。”
路闊聞言揚了揚眉:“不然您以為我今兒來是做什麼的?考察您工作來了?”
吳景明聞聲“嘖”了聲,抬起手指了指他:“你小子這嘴什麼時候能不貧就好了。”
路闊笑了聲,也沒接茬兒。
吳景明又瞪了他一眼,才朝輸液廳里看過去,而后對著那邊抬了抬下巴:“那孩子跟你什麼關系?”
剛電話里就只聽他說幫忙安排個單間兒童病房,也沒說是幫誰。
路闊順著吳景明的視線看了眼。
褚云降這會兒正抱著褚禾易,低頭給他拆棒棒糖的包裝紙,眉眼溫柔耐心。
他匆匆一瞥就收回了視線,頓了頓,才回了聲:“一個朋友家的孩子。”
吳景明目光探尋地將他打量了個遍,故作不信:“真的?可別騙我啊?”
路闊見狀,無奈地笑了聲:“那是我私生子?我倒是想,那也得人家樂意才行啊,剛好還省得老爺子成天念叨我了。”
話音剛落,吳景明就瞪了他一眼,擺了擺手:“去去去!病房那邊安排好了,快滾,別擱我眼前惹人厭!”
路闊聞言笑了兩聲:“改天我登門看看宋姨去。”
吳景明領著一眾隨行轉身要走:“去!不歡迎。”
說完,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路闊站身后笑著說了聲:“謝謝您啊,慢走。”
吳景明背著身子擺了擺手:“滾蛋。”
直到一行人不見了蹤影,路闊才笑著轉身進了輸液廳。
褚禾易看著路闊和李沉兩人從門口走進來,眨了眨眼睛,又轉頭看了看褚云降,而后伸出小手對著她勾了勾。
褚云降將糖果放進他的嘴里,笑著問了聲:“怎麼啦?”
小家伙抬起小手擋在嘴邊,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亮亮的,小聲問:“媽媽,那個叔叔是我爸爸嗎?”
褚云降聞聲愣了愣,抬頭看過去。
路闊走到半道停了下來,正在和護士長交涉些什麼,李沉安靜地站在他身后。
這倆人走到哪都是一道風景線,輸液大廳里的年輕媽媽幾乎都悄悄瞄過好幾遍了。
她頓了頓,才收回視線,回了聲:“不是。”
小家伙原本亮亮的眼睛,在聽到回答后一瞬間暗了下去,撅著嘴巴,低低:“哦。”了聲
交涉結束后,路闊走了回來,對著身旁的李沉偏了偏頭:“我剛抽煙了,你抱。”
李沉聞言愣怔了一下,才反應過來,趕忙應了聲:“好的。”
說完,就伸手要去抱褚禾易。
身后跟來的護士長幫忙將輸液架上的點滴拿了下來。
褚云降見狀愣了愣,抬頭看過來,問了聲:“去哪?”
路闊:“病房。”
說完,在一片小孩兒的哭聲中再次皺起了眉:“這兒太吵了。”
褚云降抿了抿唇,還是站了起來。
他這大少爺的性子這些年是一點沒改。
之前,她在讀研的時候,經常要協助導師處理案件,碰到大案的時候,時常十天半個月都不著家。
那時候他已經進路氏工作了。
有一回一個金融糾紛案,前前后后拖了三個月,她也不想兩頭跑,就索性住去了學校,那三個月里他們只見了一面。
于是,大少爺不干了,直接在某個休息日給她強行拐了出去。
但她心心念念著還沒準備完的訴訟材料,于是就和他說:“就近找家酒店吧,我待會兒還得回去搜集材料。”
當即,某人的臉就黑了下來,問道:“在你眼里,我就是個腦子里整天裝著黃色廢料的色魔嗎?”
差不多了。
她回:“不是嗎?”
他一臉氣結地看了她一眼,也沒說話,一腳油門踩了出去。
還真不是,那天他帶她去泡了溫泉,但他全程沉著張臉,一臉的不高興。。
她當時也知道自己誤會他了,于是很難得地主動牽了他的手。
他雖然脾氣不好,但在她面前還是見好就收。
臉色盡管還沉著,但還是回握了她的手。
那天溫泉度假中心人很多,盡管他們包的私湯,依舊能聽見外面人聲鼎沸,還有小孩子尖叫著嬉鬧的聲音。
于是他本來就不太好的臉色更差了。
中途出去了一趟。
而后就在他出去的那段時間里,她明顯感覺周圍的聲音漸漸小了,最后徹底恢復了平靜。
她有些茫然,以為發生了什麼事,出去看了眼,發現他們來的時候還人擠人的公共區域,已經清場了。
園區的廣播里還在重復著:“各位游客,很抱歉,我區剛剛對今日水質進行檢測,發現硫磺含量超標,為了各位健康考慮,我區現組織各位有序退場,今日所有消費將全數退款。”
她當時愣了愣,趕忙拿起東西就要跟著走。
看見他回來,還提醒他:“快走,今天水里硫磺超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