詢了一圈價后,店內價格最高的球鞋是四千多,根本花不完路闊那天給她的那張卡里的補課費。
沉思了片刻,還是決定買下來,最終店員問鞋碼的時候,她遲疑了半晌,她也不知道路煜文現在穿多大碼的鞋。
大致估量了一下,報了個鞋碼。
碼數不對后續還可以調換。
溫硯寧在一旁看了眼那雙球鞋,問了聲:“給弟弟買的嗎?”
褚云降頓了一下,點了點頭:“算是吧。”
當初她和路闊在一起,最初的時候路家都不知道,只有路煜文知道,于是從那以后,路煜文就沒再叫過她老師,而是改口叫了姐姐。
買完球鞋,兩人去餐廳等位。
中午用餐高峰期,等了好一會兒才叫到她們的號,剛進去落座,溫硯寧在看菜單,褚云降的手機就忽然震了一下。
她抿了口服務員送過來的檸檬水,拿起手機看了眼。
一串陌生的號碼,后面跟了莫名其妙的三個字:【在銀座?】
她皺了皺眉,抬起頭四下看了看,也沒看見熟悉的面孔,但又擔心是哪個她忘記存號碼的委托人,于是很禮貌地回了句:【不好意思,我可能忘記存備注了,您是?】
幾秒后,對方發來了一句話:【你兒子的生物學父親。】
“……”
溫硯寧正把菜單遞過來,問她還有沒有要加的菜,她回了聲:“不用了,就這些。”
而后低下頭回了個:【?】過去。
意思是問他怎麼了。
沒想到,對面立刻發來了一條:【褚禾易他爹,你前男友,路闊】
嗯,解釋的十分到位。
褚云降一臉無語,和溫硯寧說了聲,就起身出去打電話了。
路闊那頭正拿著手機往辦公室走,信息框里沉寂了幾秒,屏幕上忽然跳出通話頁面。
他隨手點開接聽鍵,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。
“喂。”
褚云降拿著手機走去了商場消防通道:“你有事?”
路闊蹙了蹙眉,將手機從耳旁拿了下來,看了眼,確定是褚云降打來的。
反問:“不是你給我你打電話嗎?”
“是你先給我發信息的。”
“……”
路闊靜了半晌,看了眼已經回來正趴在沙發上畫畫的小家伙,問道:“開完庭了?”
褚云降:“嗯,和委托人在銀座吃飯。”
路闊緩步往小家伙趴著的沙發踱過去,回了聲:“等我一下,我帶小東西去找你。”
褚云降回絕:“我吃完飯去接他就好了,不用送過來。”
路闊這會兒也走到褚禾易身邊了,順勢蹲下去,想看看他在畫什麼。
回了聲:“二十分鐘后,銀座門口。”
態度囂張且霸道,權當沒聽見她的拒絕,而后直接掛了電話。
褚云降看著被掛斷的通話頁面,一臉無奈地嘆了聲,轉身從消防通道出去了。
他們之間永遠是“無效溝通”,她說什麼他基本當沒聽見。
那邊,褚禾易還一臉認真地在手繪紙上一筆一畫的畫著。
一共三個小人,兩個體型大些,一個體型小些。
大體型的兩個小人里,有一個的頭上還象征性地畫了個小辮子。
路闊看到后彎了彎唇,問了聲:“在畫什麼?”
小家伙回過頭看了他一眼,指了指有小辮子的那個小人說:“這是媽媽!”
而后又指了指中間的小人:“這是我!”
接著又指了指另一個小人:“這是你!”
路闊笑著揉了揉他的小腦袋,剛準備站起來,就見小家伙忽然提筆在“媽媽”的另一側又加了個小人。
他頓了頓,問:“這是誰?”
小家伙這會兒正全神貫注地在給新加的小人畫領帶,回道:“以澤爸爸!”
一旁,李沉聞聲忽地愣了愣,急忙看向站在褚禾易身后的路闊
果不其然,自家老板那前一秒還沾沾自喜,滿面春風的臉色,瞬間黑沉了下來。
二十分鐘后,褚云降如約收到了路闊的信息——
【A座1號出口。】
她看了眼,回了句:【等會兒,我在吃飯。】
剛準備放下手機,那邊就又發過來一句:【少吃點,我訂了餐廳。】
她掃了眼,就將手機放了回去。
溫硯寧在對面看了她一眼,問:“怎麼了,你是有什麼急事嗎?”
褚云降搖了搖頭,笑著回了聲:“沒有,詐騙短信。”
溫硯寧點了點頭,看著褚云降笑意未退的臉,頓了半晌,問了句:“褚律師,你有男朋友嗎?”
褚云降愣了愣,抬頭看過去。
溫硯寧的眸光試探且蘊含深意,這種眼神她再清楚不過了。
笑著回了聲:“我兒子都快四歲了。”
話音剛落,溫硯寧先是一臉驚訝,而后有些惋惜地聳了聳肩:“好吧,我弟弟今年二十六,比你小了兩歲,在研究所工作,本來還想介紹你們認識一下的呢。”
說完,她又抬眸認真看了褚云降片刻,笑著夸贊:“褚律師,你真的很漂亮,而且還閃閃發光。”
褚云降愣了愣,微微一笑,道了聲:“謝謝。”
*
吃完飯,和溫硯寧道完別,褚云降往A座走過去。
外面陰沉了好久的天,這會兒出了太陽,氣溫有些悶燥,她走了幾步感覺有點熱,便把職業裝的外套脫了,只留里面一件版型微修身的襯衫。
剛走到路邊,就看到那掛著高昂停車費指示牌下的停車位上,停著輛熟悉的車。
明明再往前開一截,那片的停車費能減半,就非得省那一段路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