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煜文很怕路闊,但卻還總是喜歡跟他屁股后頭:“哥哥哥哥。”的叫
而路闊,沒耐心,怕麻煩,大少爺性子,讓他照看個人,簡直就是天方夜譚。
至少在這之前,她一直覺得,他如果有小孩,帶孩子的準則大概率是“活著就行”。
而不是現在這樣,還會細心地擦手。
*
回去的路上,褚禾易在車上睡著了,小家伙每天有午睡的習慣,一到點兒就犯困。
路闊先把褚云降送去了律所,到樓下的時候,看著后座上睡得很香甜的小家伙,她有些不忍心給他叫醒。
路闊看了她一眼,說了聲:“我辦公室有休息室,讓他再跟我一下午,晚上你再接走。”
褚云降聞聲頓了幾秒,想了想,覺得也行。
剛準備開門下車,中控鎖忽然“咯噠”一聲落了鎖。
她愣了一下,回頭看過去:“還有事?”
路闊偏眸掃了她胸前一眼,說了聲:“衣服穿好再下車。”
她頓了頓低頭看了眼。
衣服很正常,沒有任何問題,只是襯衫是白色的,微修身的版型有些凹凸弧度。
她以前體質偏瘦,曲線并不會很明顯,生完褚禾易,過了哺乳期后,才略微有些豐滿。
忽然微微紅了臉,提起外套擋在胸前:“誰會像你這樣盯著看啊!”
路闊淡淡瞥了眼,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,輕“嗤”了聲:“我不僅看過,還摸過,你擋什麼?”
“……”褚云降不想和他在這個問題上討論下去:“開門,我要下車了。”
“衣服穿好。”他也依舊不讓步。
自從看出她律所那個合伙人也對她有意思后,他就心里處處不得勁兒。
褚云降深吸了口氣,只得將外套穿了起來:“行了吧?”
他淺淺掃了眼,沒應聲,但中控鎖卻是“咯噠”一聲開了。
褚云降白了他一眼,推開車門下了車。
身后,不遠處剛吃完飯回來的安亭,看了看那輛掛著熟悉車牌的車,以及那抹往律所走去的身影,須臾,淡淡嗤笑了聲。
下午,褚云降正坐在工位上看法條,手機放一旁忽然連續響了三聲。
從書頁上挪開視線,看了眼。
兩條來自應用提示,一條來自路闊。
她頓了頓,將手機拿了過來。
一張照片。
褚禾易坐在他辦公室的真皮沙發上,抱著個奶瓶在喝奶,一雙大眼睛紅紅的,眼角還殘留著淚漬,看樣子是剛哭過。
緊接著,一條文字信息就發了過來——
【三歲九個月,你還不給他斷奶?】
眼光看文字就能猜想得到他現在不耐煩的神情和語氣。
褚云降愣了愣,才忽然反應過來,趕忙回復了過去。
【他這兩天身體不舒服,睡醒了可能會有點鬧奶癮,喝牛奶就行了,不用奶瓶和奶粉。】
褚禾易算是小孩子里比較好帶的了,但總避免不了有些小毛病,基本都在生病的時候才會有。
路闊那頭坐在辦公桌前,一臉無奈地看著團坐在沙發上的小鬼。
李沉站在一旁也是一腦門兒的汗。
他剛剛正坐電腦前開線上項目會,就忽然聽休息室里傳來一陣哭聲。
聽的屏幕那頭原本在有條不紊地匯報項目進程的負責人,都跟著愣了幾秒。
他頓了頓,只得先結束了會議,起身去了休息室。
起初他只以為是小孩子醒來后見不到家長,而驚慌地哭,但抱著哄了半天,懷里的小鬼還張著嘴“哇哇”的哭。
倆眼睛里的金豆子啪嗒啪嗒掉不停,小鼻子都哭紅了。
那傷心的樣子,不知道的還以為經歷啥人生大挫折呢。
于是,他又將懷里的小人放了下來,忍著耐心,故作威嚴地擰了擰眉,問:“怎麼了?不準哭,好好說話。”
小家伙聞聲也很乖地閉上了嘴巴,抽抽嗒嗒哽咽了半天,才甕聲甕氣地說了聲:“奶奶……我要喝奶奶……”
當即,路闊的臉就黑了下來。
三歲九個月的孩子了,還沒斷奶?!
可面前剛說完自己訴求的小包子,立刻又有張嘴哭的架勢。
他見狀急忙喊了聲:“李沉!”
而后,李沉便急匆匆去了商城,買了奶粉跟奶瓶。
好一頓火急火燎地折騰,才終于將小鬼給安撫了下來。
……
看了眼褚云降發過來的解釋短信,他伸手撫了撫額。
這絕對不像他,他小時候沒這麼折騰人。
回了句:【晚了,奶粉奶瓶已經買了。】
發出去后又緊接著發了條:【你小時候應該挺能折磨人。】
褚云降被這一句整得一頭霧水,回了個:【?】過去。
可那頭沒就著這個話題往下講,而是回了句:【下班我來接你。】
她“切!”了一聲,也沒回就將手機放下了。
剛準備繼續看法條,手邊忽然放下一杯熱美式,她愣了愣,轉頭看過去。
安亭看了她一眼,淡淡道了聲:“訴訟贏了,我請客。”
褚云降頓了頓,看了眼辦公室里幾乎人手一杯的咖啡,笑著說了聲:“謝謝。”
“你認識路闊?”
指尖剛觸碰杯壁,忽然而來的一聲,讓她倏地一愣,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僵了僵。
安亭抿了口手中的咖啡,道了句:“沒有惡意,隨口問問,反正我已經和他分手了。”
說完,她停頓了半晌,又轉頭看過來,思忖了片刻才接著道:“這種公子哥玩玩就算了,你……”說到這她忽然想起來件事兒,勾了勾唇:“當然,如果孩子是他的,就當我沒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