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云降看了他片刻,緩緩開口道:“我是回去找鑰匙,我跑什麼?”
路闊抿著唇頓了頓,又瞄了眼她撐著包口的手。
也是,她大概巴不得他趕緊看上別的女人,怎麼可能吃醋。
想到這他忽然感覺心里有些不得勁,掃了眼她的包,而后又有些心虛。
雖說鑰匙不是他丟的,但他沒阻止,也算是半個同謀。
移開視線,應了聲:“嗯,那……那回去找吧。”
能找到就有鬼了。
*
兩人進門的時候,卡卡已經進充電倉了,褚禾易不知什麼時候趴沙發上睡著了。
路闊看了眼沙發上的一小團,說了聲:“我抱他回房間,你……你找鑰匙。”
說著,就走到沙發旁,將小家伙抱了起來。
褚云降脫了鞋進屋,走去她剛剛方包的沙發,里里外外翻了個遍,都沒看見鑰匙的影子。
插著腰站在沙發旁,擰著眉頭又想了會兒。
她記得從律所走的時候,還在的呀。
難道她落在桌子上忘拿了?
但現在寫字樓都鎖了,也進不去了。
最終她還是決定再找一遍。
路闊從房間出來的時候,褚云降像個兔子似的,滿屋子晃,但凡碰到個柜子,都要趴下來看看底下有沒有。
那肯定是沒有。
他看了眼滿屋子翻找的人:“你這動靜,明天阿姨來得以為家里遭賊了。”
褚云降聞聲從地上爬起來,看了眼被她翻弄過的地方。
哪有那麼夸張,頂多沙發上的抱枕亂了些。
她都快急死,他還有閑心開玩笑,白了他一眼:“快點,幫我找一下,找不到我回不了家,丟的是家門鑰匙。”
他當然知道丟的是家門鑰匙。
他親眼看著沖進下水道的。
但還是問了句:“你沒備用鑰匙嗎?”
褚云降已經出發去下一個柜櫥了,趴下后往柜底看過去,因俯低的姿勢,臉微微脹紅:“有,在律所,這會兒也進不去。”
說完,就爬了起來,打算去廚房。
雖然她沒背包去過廚房,這會兒就是“病急亂投醫”了,只要她去過的地方都要找一遍。
路闊矗在原地也沒動。
褚云降看了他一眼,路過他身邊的時候,氣不打一處來地踢了他的小腿一腳,說了聲:“快點幫我找啊!”
路闊看了眼被她踢的腿,有些無奈。
道了句:“找不到就別找了唄。”
褚云降已經走進了廚房,聲音有些遠:“那我怎麼回家?”
他頂了頂上顎:“客房收拾出來了,你可以住客房。”
而后,四周靜了片刻。
褚云降從廚房里走了出來:“客房?”
她記得他這邊之前是沒有客房的,一間主臥,一間書房,一間放映室,一間茶話室,外加一個衣帽間。
路闊看了她一眼,淡淡應了聲:“嗯。”
那間茶話室本來是客房,當時就是怕她來了之后,鬧矛盾就要跟他分房睡,所以才改的。
他這邊老爺子從來不來,這茶話室也沒什麼作用,他也不可能約客來家里喝茶。
后來發現她閑暇時候還挺喜歡待在那,也就保留了下來,之前里面還放了架她的古箏。
之前房子重裝,設計師還問他茶話室還要不要?
他思考了片刻,說了聲:“不要了,改客房吧。”
其實他這邊有沒有待客需要,但就是不想看到她待過的地方。
“茶話室,之前就是客房,你走之后我又改了回來。”他補充道。
褚云降聞聲愣了愣,進門的一刻她就發現屋子重裝過了,抿了抿唇應了聲:“哦。”
莫名的,路闊忽然感覺有些煩躁,瞅了她一眼,問:“住嗎?”
她頓了片刻,淺淺點了點頭:“住。”
意料之外的答案。
他本以為她會說要出去住酒店的,那才符合她的風格。
路闊倏地愣了愣,眉間原本淺攏著的溝壑緩緩舒展了開來。
褚云降抿著唇看了他片刻,走過來拿起包,道了聲:“我回房了。”
說完就從他身邊走過。
直到身后傳來一聲輕輕地關門聲,他才回過神來,轉頭看了眼她消失的方向,須臾似是覺得自己這種行為像是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,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。
而后回房拿起手機,給總裁辦一個女性秘書打了個電話。
*
褚云降進房間后,四下看了看,裝修格調很漂亮,依舊像樣板間,精致到角角落落都沒有生活氣,和她當年第一次進這套房子時的感覺一樣。
她先將包放下,而后走到床邊,倒在了柔軟的床墊上,盯著頂上精致華美的水晶燈看了半晌,忽然感覺光芒有些刺目,便又起身關了,轉而開了床頭的落地燈。
落地燈的款式也很精致,英倫宮廷風的燈罩,看起來很有情調。
肯定不是他自己選的。
他哪會有這眼光。
想到這,她趴在床上又將四周打量了一遍,視線在瞥到床頭放著的安睡熏香后,伸手將它拿了過來。
全新的,沒拆封過。
她靠近包裝盒的縫隙,嗅了嗅。
茉莉味的。
這設計師還挺周到,連熏香都幫忙布置。
她笑了笑,將盒子又放了回去,正準備起身去洗澡,手機忽然響起了視頻通話的提示音。
于是她又趴了回來,拿起手機看了眼。
葉禾。
她笑著點開了接聽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