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略微不服氣地嘀咕了句:“什麼呀,文科筆記做起來多費時間,就賣這麼點錢。”
那些詩詞賞析,名著知識點梳理,一做就是個大工程,費筆油不說,手都寫疼得要死。
就這樣,居然都還沒數理化筆記價格的一半。
路闊聞聲偏眸看了眼,回了句:“把你的拿過來賣,應該會貴一點。”
文理狀元的筆記每年都是高考后的必搶名目,一本賣到上千上萬都是常有的。
褚云降撇了撇嘴:“我才不賣,留著做紀念多好。”
說完,她忽然轉頭看向身側的人:“你的呢?理科賣得貴,說不定你那一本能賣到五位數!明天也來試試怎麼樣?”
那一臉既期待又好奇的神情,惹得路闊彎了彎唇,低道了句:“小財迷。”
說著,瞄了眼展示在攤位上的筆記:“高考都改革過了,以前的筆記也用不著了,而且,我根本不做那玩意兒。”
聽課他都帶聽帶不聽的,還讓他做筆記,天方夜譚呢?
這話里話外暗藏的嘚瑟勁兒,的確是有點欠扁,褚云降淡淡“切”了聲,沒搭理他。
又往前走了截,有個出小型音響的攤位,木質的小推車,上面鋪了層茶青色的棉布,十來個造型新穎可愛的小音響一一陳列在上面。
褚云降看見了個之前某品牌已經停產了的型號。
因為褚禾易下半年要讀幼兒園,她打算給他報雙語的,這段時間就一直在研究音響,想買一個給他鍛煉一下聽力和口語。
她往那邊走過去,路闊看了眼也跟著慢悠悠地晃了過去。
攤主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,本來在低頭玩手機,看見他們過來立刻笑吟吟地站了起來:“有喜歡的可以試一下哦。”
褚云降笑著說了聲:“好。”
而后伸手將那款已經停產的音響拿了起來,一個復古綠、手提箱樣式的復古風小音響,她抬頭問了聲:“這個原木系列的還有嗎?”
小姑娘聞聲表情有些驚訝:“你也知道這個牌子呀!”說完,臉色有些惋惜:“沒有了呢,這型號都停產了,原木系列現在都是典藏款,市面上基本找不到了。”
褚云降忽然也有些失落,又看了看手里的音響,最終還是決定放回去。
她之前也有個同型號胡桃木的,是父親送給她的,后來在幾經搬家中弄丟了。
“喜歡就買唄,多少錢?”路闊瞥了眼她帶著失落的側臉,看向攤主問了聲。
小姑娘笑嘻嘻攤開一只手掌:“本來賣八百的,看姐姐這麼喜歡,就五百好啦!”
路闊伸手去掏錢夾。
就八百,他以為多貴呢。
可剛翻開錢夾,他就倏地頓住了。
里面空空如也,只有幾張各家銀行的黑卡。
昨晚打車,他把現金全都丟給司機了,他這平時也沒有使用移動端支付的習慣。
他頓了幾秒,眨了眨眼睛,問了聲:“可以刷卡嗎?”
褚云降:“……”
攤主:“……”
褚云降嘆了聲,他都問了總不能忽然又不買,拿出手機,正打算付錢,路闊忽然伸手過來摁住了她的手。
說了聲:“等一下。”
而后拿出手機低頭搗鼓了一陣,在微信支付里現綁了張銀行卡,不一會兒,亮出了付款碼。
開玩笑,跟他出來,能讓她花錢?一毛都不行!
攤主小姑娘愣了幾秒,笑瞇瞇地指了指一旁的收款碼,提醒:“您掃我哦。”
說完,又看了褚云降一眼,笑著說:“姐姐,你男朋友有點可愛。”
褚云降張了張嘴,最終還是選擇不解釋了。
音響包完,路闊也付完了錢,接過攤主遞過來的包裝袋,勾住她的脖子,調侃似的道了聲:“走吧,孩子他媽。”
“……”
小攤主表情驚訝了稍許,而后笑著說了聲:“姐姐和老公的感情真好!”
這個稱呼讓褚云降愣了愣,而后臉頰微微飛紅,笑了笑,就扯著身邊的人走了。
路闊兩手插兜,慢悠悠地被她扯著。
“干嘛,你害羞什麼,正常人不都覺得有小孩兒是夫妻嗎?”
褚云降扯著她的衣袖,往跳蚤市場出口走,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:“你不說誰知道啊!”
“哦。”他應了聲:“那下次人家再說,我就跟后邊兒解釋,是我孩子媽,但不是我老婆?”
“……”
他這嘴哪天不欠就好了。
褚云降也沒再搭理他,兩人穿梭在人群里,在快走出去的時候,忽然和迎面跑過來的一個女生撞了個正著。
小姑娘穿著附中的校服,手里還捧著杯奶茶,兩人的肩膀重重撞了下。
褚云降被撞得往后趔趄了幾步,一臉吃痛地捂住肩膀。
“對不起啊姐姐,你沒事吧。”那女生也沒好到哪去,皺著眉捂住肩膀,還不忘開口道歉。
路闊見狀急忙將褚云降拉倒身邊,擰眉關切道:“有事沒有?”
她搖了搖頭,蹙著眉頭說了聲:“沒事。”
但那塊皮膚應該是青了。
小姑娘依舊一臉愧疚,連聲道歉:“對不起啊姐姐,真的對不起。”
褚云降忍著痛,笑著寬慰道:“沒事,走吧。”
話音剛落,面前的女孩兒像是看見了熟人,急忙對著她身后的方向喊了聲:“聞肖!”
臉上的表情既焦急又吃痛,手還搭在被撞痛的肩膀上,像是生怕喊晚了,對方就走了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