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可惜在高三畢業那年,葉爸爸給朋友做擔保失敗,賠了個底朝天,房子車子啥名貴的玩意兒都變賣了,才將將夠賠。
褚誦那事兒,那段時間又剛好是葉家自個兒都難保的時候,褚云降也就沒跟葉禾提。
所以這麼些年,葉禾心里多少有點疙瘩在,覺得在身邊人急需幫助的時候,她卻無能為力。
但葉爸爸這人吧,說倒霉也倒霉,說幸運也幸運。
前幾年城北新區要開發,他家老房子就在規劃區里,這一拆,瞬間又給拆富起來了。
褚云降點了點頭:“好,我知道。”
葉禾又看了她一眼,重重地嘆了口氣,言辭犀利道:“他們那圈兒沒一個好人,添添要認這個爸爸可以,但你別給我再去趟渾水啊!”
葉禾對路闊沒啥好印象。
第一眼瞧著就覺得是個養尊處優的紈绔子弟,再瞅瞅這些年,身邊的女人一茬一茬的換,能定心就有鬼了。
當這種人的老婆,上輩子得造多大的孽啊?
褚云降點頭不說話。
葉禾看著她搖了搖頭,轉身上了車,降下車窗,又道了句:“這周末我來接添添上我那玩玩去,你要是有空也一起來唄,我在家開個趴,都是臉熟的朋友。”
說完拋了個媚眼過來:“我讓他們再喊些優質單身男性過來。”
褚云降笑著瞥了她一眼:“快走吧!”
葉禾也笑了聲:“走了。”說著升上車窗,啟動車子離去。
……
*
周五的那天,褚云降上午有個案子要開庭,于是一早就順路提前把褚禾易送去了葉禾那邊。
大小姐還沒起床,趿拉個拖鞋,一臉沒睡醒地來門口接人。
將小家伙接過去后,順手扔了把車鑰匙過來:“開我車去吧,大早上打車擠地鐵都不方便。”
褚云降笑著將鑰匙又還了回去:“早高峰也能堵死人的,大小姐怎麼會明白打工人的艱辛。”
在都市商業圈里穿梭,有時候開車還真不一定比坐地鐵快。
但近期她也的確有購車的意向,下半年褚禾易要念幼兒園,接送小朋友還是開車方便。
葉禾打了個哈欠,將鑰匙收了回來:“那我不管你了。”
說完又抬起懷里小包子的胳膊揮了揮:“跟媽媽拜拜。”
褚云降靠過去親了親兒子肉嘟嘟的小臉蛋,也揮了揮手轉身匆匆趕車去法院。
今天的案子與其說是離婚案,不如說是婚內糾紛。
法庭上,妻子一直在哭著控訴這些年婚姻里的瑣碎,丈夫一臉不耐煩的一一反駁,兩邊你一句我一句,誰也不讓誰,惹得法官都敲了好幾次法槌。
最終這婚也是沒離成。
從庭上下來,褚云降和對方的辯護律師對視了一眼,笑著搖了搖頭。
下午回到律所,陳雯已經出差回來了,拿著張請柬從她面前晃過,而后又晃了回來,靠在她辦公桌邊,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遍。
她抬頭看了一眼,問:“干嘛?”
這不懷好意的眼神,讓她有種不詳的預感
聲落,陳雯直接將手里那裹著淺粉色信封的請柬,拍到了桌子上,不容抗拒地道了聲:“就你了。”
她垂眸掃了眼信封,拿過來拆開蠟封,將里面的請柬卡抽了出來。
一個生日宴的請柬。
她大致掃了眼內容,寄信人的口吻看起來應該是壽星本人的男朋友,想在海島給女朋友過個浪漫的生日。
她笑了聲,調侃道:“女朋友生日邀請你干嘛?”
陳雯入行的時候也是一名離婚離婚律師,幾乎沒有她打不贏的離婚官司,人稱“渣男殺手”。
這幾年做了合伙人,代理費翻了好幾倍,接的案子也少了。
“不是生日宴,是求婚宴。”陳雯看了眼信封,語氣淡薄:“寄信的是元呈的一個合伙人,打著生日宴的名號,實則是想偷偷安排個求婚,多拉些人當親友團罷了,不然也不能邀請到我們這兒來。”
元呈是跟和森差不多同一時期成立的高級律所,業界排名幾乎不分上下,其中競爭自然也是難免的,但場面上的活兒,還都是要兼顧著的。
褚云降點了點頭,有些疑惑:“那你怎麼不自己去?”
陳雯站直了身子,淡淡回了聲:“沒空,懶得去。”
話音剛落,褚云降腦子里忽然轉了個彎,一下子想起了什麼,笑容意味不明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:“你是怕去了碰到周行南吧?”
周行南,元呈的老板。
還有另一個身份,陳雯的前男友。
聽褚云降這麼說,陳雯低低咳了兩聲,反駁道:“誰怕碰到他啊,我是真沒空。”
說著,又敲了敲桌面兒上的請柬提醒:“明晚啊,別忘了,得在島上住一晚的,記得帶幾件衣服去。”
語畢正要走,又想起來件事兒,折回來說了句:“林亦揚也去,剛好你倆搭一下,去那海島行程規劃有點麻煩,又是坐車又是坐船的,他開車載你方便些。”
褚云降聞言頓了幾秒。
陳雯也知道她的顧慮:“反正你都把添添帶來過律所了,他要是介意就拉倒,真不介意,你就不能給人家一個機會?林家高知家庭,林亦揚自個兒本身條件也不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