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出門前檢查了一遍水電,和門窗,才提著包出了門。
剛出社區的大門,就看見路邊停著的那輛藍白格車標的黑色轎車。
林亦揚也看見她了,降下車窗對她招了招手。
她小跑過去,拉開副駕的門坐了進去,笑著表達歉意,說自己出門前檢查了下水電,費了點時間。
林亦揚笑著回了聲不礙事,而后又偏頭看了她一眼,夸贊道:“你今天很漂亮。”
她愣了愣,低頭看了眼。
因今日場合的緣故,作為女性角色,不宜穿得沉悶,亦不宜穿得太過招搖。
她選了件從顏色到款式都不會出差錯的淡鵝黃的交襟魚尾裙。
平日里律所家里兩頭跑,永遠穿著制式西裝,忽然換上明亮色調,的確會讓人眼前一亮。
她笑著道了聲:“謝謝。”
林亦揚微微一笑:“那我們出發了?”
她點了點頭:“好。”
……
兩人到達海岸口時將近五點,買了船票去渡口等候上船。
看著裝打扮,周圍同行的人群應該都是去參加這場打著“生日宴”的由頭,實則“求婚”的晚宴。
林亦揚站在人群里,偏頭看了身側的人一眼。
魚尾裙將她的曲線凹凸得恰到好處,鵝黃色飽和度適中,襯得她有幾分明艷,但卻看起來依舊柔和。
長發在腦后用一個綴著白玉蘭花樣的插梳繞了個小髻,海風吹拂,將耳邊的幾縷碎發吹得貼在她臉頰上,凌亂中又帶著點令人心神震蕩的美感。
他頓了頓,問道:“你和路闊,是朋友?”
忽然從旁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,褚云降愣了少頃,轉頭看過去,頓了幾秒才含糊地應了聲:“嗯。”
連陳雯都不知道的事情,她也不打算再告訴別人。
更何況路闊這個名字,本就具有危險性。
林亦揚也察覺出了她并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,笑了笑,順勢換了個話題:“小朋友今年幾歲了?”
褚云降遲疑了幾秒:“三歲九個月。”
“那和我的外甥女一般大。”林亦揚接話。
說完,他又看了身旁人一眼,笑容溫和地道了句:“我平時休息日也經常帶小朋友出去玩,我還是很喜歡小孩子的。”
褚云降聞聲愣了愣,話里的涵義已經十分直白了。
天幕漸漸昏黑,海風聲與海浪聲混雜侵襲耳鼓。
林亦揚眉眼柔和,須臾又道了聲:“我是想告訴你,我不介意,而且,我很喜歡小朋友。”
……
*
掛了電話沒多久,周祈年的助理就把請柬送了過來。
路闊拿著賀禮信封忖度了半晌,又問了周祈年一聲禮金要隨多少?
那頭回復的也快:【?你隨什麼禮金,我的禮回頭我自個兒送去,你就甭管了。】
他回:【以我自己的名義隨。】
周祈年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,腦子里轉了轉,也沒想起來路家和這求婚的俞家有什麼交情啊。
于是回了句:【你錢多,給小爺轉點來,別浪費。】
信息剛回過去,那邊就緊跟著回了句過來:【我求婚的時候他們也是要還回來的。】
……
路闊上島的時候七點沒到,賓客熙熙攘攘的都還沒來齊,他去迎賓處丟下請柬與禮金,侍應生看了眼請柬號,笑瞇瞇地遞過來一張房卡。
燙金的“VIP”卡,握在手里有點分量。
但他也沒打算逗留。
拿出手機給褚云降打了個電話,但一直響到自動掛斷都沒人接。
他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,擰著眉頭頓了半晌,又重撥了一遍。
一樣的結果。
眉間溝壑瞬間加重,也顧不得要進場內打個照面,抬起步子就往島下走,手里還一遍遍不停重撥。
他這邊剛穿過主場地的草坪,順著沿海路往下走,電話就忽然被接起。
低低柔柔的一聲:“喂?”
他的腳步瞬間頓住,眉間的褶皺也松開了些,但語氣里的焦躁還沒完全斂去,問了聲:“去哪了,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?”
褚云降那頭正在船艙的衛生間里。
她剛剛站在甲板上吹風,風聲太大,她就沒聽見鈴聲,直到覺得吹得有些冷回到船艙的時候才聽見,急忙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接了起來。
聽到他的問詢,她沒答反問:“干嘛?”
路闊慢悠悠往下走,見她沒事也就沒追問:“在家嗎?我待會兒十點去找你。”
恰逢此時廁所門外有工作人員敲門,提示快要下船了,她捂著聽筒回了聲:“好的。”
而后才又將手機遞到耳邊,回:“不在,我今晚有事不回去。”
剛剛電話那頭的呼喚路闊也聽到了,只是沒聽清說了什麼,蹙了蹙眉,問了聲:“你不在家?”
她應:“嗯,不說了,我去忙了。”
說完就急匆匆掛了電話。
聽筒里傳來“嘟嘟嘟”的掛斷聲,路闊愣了幾秒,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看了眼,又撥了回去。
這次回應他的就是“對不起,您撥打的用戶正忙,請稍后再撥!”
她直接給他電話掛了。
他插著腰在原地站了半晌,瞇著眼睛頂了頂腮,忍著耐心給她發了條信息:【今晚不回家?】
信息她回得挺快:【嗯。
】
他忽然有些被氣笑了,但還是又問了句:【那明天有空沒有?】
那邊靜了幾秒,回:【有。】
他沒回,直接把手機收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