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祈年還在做美夢呢,直接屁股著了地,痛得他大叫了一聲:“艸!”
而后一手揉著屁股,一手扒了扒頭發,從地上坐了起來。
一臉氣急敗壞:“大清早的,干嘛!”
路闊瞥了他一眼:“我還問你呢,你怎麼在我床上?”
“忘恩負義啊你,看你喝得爛醉,兄弟好心分一半床給你,這是我的床好吧!”
聲落,路闊抬眼看了看房間,還真是周祈年的家。
而后又看了眼床上的床單,掀唇嫌棄道:“家你裝得跟酒店似的,沒這氛圍感你睡不著?”
“是是是,小爺就好這口。”周祈年這會兒困炸了,沒心思費嘴皮子,掀開被子就要上床繼續睡,屁股剛坐上來,就又被一腳踹得站了起來。
站在床邊揉了揉屁股:“干嘛!”
路闊揉了揉跳痛的太陽穴,掀開被子下床:“送我回去,我昨晚沒開車。”
說完,走到床頭,撈起上面的手機,解了屏看了眼消息通知,除了幾條商務安排通知,一條來自她的信息或是電話都沒有。
頂著腮頓了片刻,越看越煩,最后索性直接關機,而后轉身往房門口走去。
接著,還沉浸在睡夢中沒完全醒過來的周某,忽然聽見自家房門“嘭”的一聲重重撞到了門吸上。
那動靜,連屋子都跟著顫了顫。
他被嚇得一驚,倏地瞪大雙眼,反應過來后沖著門外吼了聲:“你丫吃炸藥啦!!”
*
到公寓樓下的時候,周祈年還在嘰里咕嚕地念叨著他那被摔裂的門吸。
路闊側目看了他一眼,從兜里摸出了一把車鑰匙,丟了過去:“送你了。”
而后開門下車。
周祈年一臉茫然地低頭看了眼,而后兩眼倏地瞪圓,急忙將頭伸出車窗外,大喊了聲:“我家還有六七個門兒呢!你要不要都摔一遍啊!”
一門吸換一輛布加迪,血賺嘛!
路闊頭都沒回,淡淡道了聲:“車在車庫自己去開,滾蛋。”
周祈年嘿嘿一笑:“得嘞!”
而后打了方向,往地下停車場的方向開去。
開走開走!
今天就去開走!
……
路闊進門的時候,阿姨剛結束打掃,正打算走。
今天小朋友不在家,也用不著她在這看著。
聞聲抬頭看過來,而后笑著喊了聲:“先生早。”
路闊見狀頓了頓,又偏眸看了眼室內,問了聲:“他們人呢?”
這個點還不到褚云降上班的時間,但按照她的作息習慣,現在應該是起床了。
阿姨聞言也回頭看了眼,笑著說了聲:“走了,太太說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站在玄關處的人連鞋都沒脫,直接進了屋,快步走至主臥門口,擰開門把,視線掃了眼角落的梳妝臺。
桌面空了,他的心倏地狠狠一沉,又走去了衣帽間。
里面屬于她和褚禾易的衣服少了幾件,沒全部帶走。
他頓了頓,趕緊掏出手機,剛剛被他關機了,這會兒還得開機。
摁在開機鍵上的拇指控制不住地顫抖。
幾秒的開機頁面閃過后,連信號格都還沒記載完畢,他就急忙點進了撥號界面。
通訊錄都沒看,就慌張地摁了一串號碼。
幾聲撥號聲后,電話被接起。
“喂。”
低低地一聲,帶著一貫的柔和。
他沒說話,聽筒里靜默了幾秒,而后聲音里帶著點輕微的顫抖,問:“你去哪了?”
褚云降剛把褚禾易送去三七巷,何文秀一早就來收拾院子了,她來的時候已經收拾完了。
她這會兒正往巷口走,聞言回了聲:“回家了,這周末我爸爸忌日。”
聽筒里又靜了幾秒。
路闊還站在衣帽間的門口,一只手還握在門把上,過于用力的指尖捏到失血泛白。
“你繼父家里?”他問。
嗓音中夾著些緊繃放松后的低啞。
褚云降也聽出來了,輕輕嘆了聲:“不是,三七巷。”
回完,又是一陣靜默,須臾,她再次開口,叫了他一聲:“路闊。”
幾秒后才聽他應:“嗯。”
啞啞的一聲。
她抿了抿唇,道了句:“我們都先冷靜冷靜。”
他的喉結滾了滾,低低問了聲:“那你還回來嗎?”
“回。”
剛問完,她就給了回答,而后又接著說了聲:“下周就回來。”
他將握在門把上的手緩緩松了開來,有些無力地垂在身側,回了聲:“好。”
褚云降聞聲頓了頓,走到路邊,看了眼樹下停著的那輛她叫的車,說:“我上車了,先掛電話了。”
他點了點頭:“好。”
掛了電話,路闊又在衣帽間門口站了會兒,直到手中的手機再次響起,他舉起來看了眼,李沉。
應該是告知他已經到樓下了。
他也沒接,掛了電話,回了個信息,說他待會兒就來,而后放下手機,走進了浴室。
褚云降晚上回到三七巷的時候,褚禾易正蹲在小院角,拿著根樹枝在逗地上的螞蟻,見她回來只回頭看了眼,就繼續一臉懨懨地轉過了頭。
何文秀在收下午新曬的被褥,看了看墻角的小家伙,笑道了聲:“帶添添洗個手,馬上吃飯了。”
說完,就抱著被褥進了屋。
可墻角的小人依舊不為所動,低著小腦袋,拿著樹枝戳螞蟻洞。
褚云降走過去,在他身后站下,而后伸過一只手去,說了聲:“走吧,洗手手吃飯飯了。”
小家伙倒也聽話,聞聲丟了手里的小樹枝,拍了拍小手掌,站了起來,但卻是一句話沒和她說,自己跑到角落的水龍頭前,墊著小腳擰開了水龍頭,洗了洗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