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!”
話音剛落,何文秀顫抖的手就重重落在了對方的臉上。
康康媽捂著臉愣了幾秒,瞪著雙眼睛看過來:“你居然打我!”
說著,將手從臉上拿下來,尖叫著沖了上來。
*
褚云降進來的時候,就見魚攤那邊亂作一團,幾個魚盆被打翻,魚落了一地,啪嗒啪嗒在地上彈跳。
魚攤旁圍了好些人,吵吵嚷嚷的像是在拉架。
其中還夾雜著謾罵聲與孩子的哭聲。
在聽見一道尖銳的女聲罵著:“就是野種!難道我說錯了嗎?有本事你說說孩子他爸是誰啊!”
她愣了愣,趕忙往那邊快步走去,撥開人群,就看見扭打在地上的兩個女人,以及站在一旁,被一個好心路人護在懷里,哇哇大哭的褚禾易。
“媽!”她叫了聲,彎腰去扯死死將康康媽壓在身下的何文秀。
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母親,震驚之余還眼眶還有些泛酸。
一旁的褚禾易聞聲也朝她伸出小手,大哭著叫:“媽媽媽媽!”
她看了小家伙一眼,繼續去拉何文秀:“媽,你先起來!”
何文秀這會兒根本聽不進去,頭發被扯得亂七八糟,身下壓著的康康媽嘴上依舊不饒人:“做得出來這種下三濫事兒,還不讓人說了!破鞋就是破鞋!”
聲落,臉上又生生挨了一耳刮子,本就紅腫的臉又紅了幾分。
何文秀一手死死掐著她的脖子,一手重重地刪:“我讓你嘴巴不干凈,我今天非得把你嘴給撕了!”
康康媽一直在掙扎,踢踹的腳一下子重重踹到了褚云降的手臂,
堅硬的鞋底瞬間在她的小臂上留下一道鮮紅的印記。
疼得她縮了下手。
之前不知是誰報的警,倆附近派出所的民警這會兒匆匆趕來,拿著警棍維持了一下秩序,就趕緊沖上來將何文秀和康康媽分開。
天色漸晚,派出所里靜悄悄的,這會兒已經做完了筆錄,在等家屬來接人。
何文秀跟康康媽一人坐長椅一頭,抱著胸依舊一臉的不服氣。
兩人臉上多少都帶了點傷,但康康媽狀況更慘些,半邊臉腫老高,嘴皮子也被毆破了皮。
何文秀就頭發亂些,臉上有幾道抓痕,別的沒什麼大礙。
一個年輕的小警司看了倆人一眼,道了聲:“你說說你倆,也真是,那種場合是能起沖突的地兒嗎?隔壁就是豬肉攤子,那刀掉下來缺塊肉都算好的了!”
兩人沒說話,不管多大的人看見警察多少都有點犯怵。
褚云降抱著褚禾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小家伙臉上掛著淚痕,低低說了聲:“媽媽我餓了。”
本來她是沒參與打架的,這會兒是能領著何文秀走的,但康康媽非得一口咬死,她也動手了,再看看她前臂上那道紅痕,這說法反而有了幾分可信度,于是也只能一起坐這了。
她撫了撫小家伙的腦袋,回道:“等會兒出去,媽媽帶你吃好吃的,好不好?”
小家伙懂事地點了點頭,乖乖回了聲:“好。”
聞聲,一個坐在工位上的女警,拿了盒酸奶和兩塊面包過來,笑著說了聲:“先給小朋友吃點吧,回頭該餓壞了。”
褚禾易看了眼警察阿姨遞過來的東西,沒有接,而是轉頭看向褚云降,在征詢她的意見。
褚云降看了女警一眼,說了句:“謝謝。”
小女警將東西遞到褚禾易的手里,說了聲:“不用客氣。”而后又笑著逗了逗褚禾易的小臉:“吃吧寶貝,媽媽同意啦!”
于是小家伙立刻嘻嘻笑了起來,說了聲:“謝謝阿姨!”
小女警又捏了捏他的小臉,回道:“不客氣。”
而后便轉身回了工位上。
不一會兒,派出所走進來一對年輕夫妻,女人手里還抱著個嬰兒,跟在丈夫的身后。
男人染了頭黃發,面容清俊,朋克風的穿搭,一臉的不耐煩。
康康媽轉頭看了眼,而后立馬沖過去,撲倒兒子懷里哭了起來,一邊哭一邊控訴。
那架勢像是她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。
周康看了母親一眼,一臉氣惱與煩躁:“你能不能別一天天給我惹事兒?今天跟人罵街,明天跟人打架,我就一天天什麼事都不干,盡來局子里撈你來了!”
聽兒子這麼說,康康媽也瞬間消停了下來,跟個犯事兒的孩子似的站到了一邊去。
民警拿來回執讓簽字。
周康又瞧了母親一眼,拿起筆簽了名,簽完名又被辦案民警進行了一通口頭教育。
他認真聽完,連道了幾聲對不起。
而后轉頭看向還坐在椅子上的何文秀,神情滯怔了片刻,叫了聲:“秀姨?”
何文秀聞聲抬眸看了眼,表情有些尷尬,點了點頭,應了聲:“哎。”
周康這孩子雖說上學的時候成績不怎麼樣,但孩子是個好孩子,見著長輩也都挺有禮貌,和褚云降算是半個發小。
周康頓了頓,這才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等候椅。
察覺到對方投來的視線,褚云降微微點了點頭。
周康愣了愣,視線在她臉上停了片刻,才緩緩看向她懷里正抱著酸奶盒在喝奶的小包子。
神色染上了層驚訝,而后像是忽地想起了什麼,笑著問了聲:“你跟以澤結婚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