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?孩子都愿意要,還不愿意原諒你?”
路闊跟褚云降倆的事兒,老太太也知一二,但大部分都是聽路煜文說的。
那些年里,整個路家也就她跟小文子挺喜歡那丫頭。
路闊沒答,繼續垂著眸子轉手機。
老太太見狀嘆了聲,拉開一旁的小抽屜,把那個裹著小金鎖的紅布包拿出來,遞了過來。
路闊看了眼,問道:“這什麼?”
老太太拉過他的手,將小布包放到他掌心:“你的小金鎖。”
說完,又是一聲嘆息:“傳家的,傳大不傳小,你也大了,有些事兒我也管不著了,但不管你以后跟那丫頭是個什麼結果,也不管她進不進路家的門兒,那孩子都是路家的長子,這個理應給他。”
路闊聞聲頓了頓,看了眼手里這個鼓鼓囊囊的小布包,靜了須臾又給推了回來,道了聲:“您自個兒給。”
老太太看了眼,問:“她愿意見我?”
路闊看了眼時間,快六點半了,撐著腿站了起來,道了聲:“她會進路家的門,孩子也會上路家族譜。”
老太太不解:“你不是說她不愿意?”
他又看了眼那個紅布包,堅定道:“那就等她愿意。”
……
路闊走了好一會兒,老太太都還站在原地,看著手心里的這個小金鎖,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。
……
接到路闊電話的時候,褚云降剛準備從家走。
何文秀在關后院的門,褚禾易揪著個從她臥室翻出來的公仔娃娃,滿院子跑。
她將手上的東西放下,才騰出手接了起來。
“喂。”
路闊也是剛到三七巷,泊好車,抬眼看了看黑漆漆的巷子口,問:“出來了麼?”
褚云降對著在一旁快樂奔跑的褚禾易招了招手,回道:“還沒。”
話音剛落,“噠噠”跑過來的小包子就扯著她的衣角大聲問:“媽媽媽媽,是爸爸嗎?”
聞聲,路闊也跟著彎了彎唇,回了聲:“我在巷子口。”
而后順手調了調車燈,低聲提醒:“出來時慢點走,巷子的路燈壞了,我車開不進去。”
那邊,何文秀也鎖好了屋門,正往院子這邊走,褚云降看了眼,含糊地應了聲:“好。”就急忙掛了電話。
何文秀瞅了眼她的反應,也似是猜出了點什麼,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笑了聲:“走吧。”
褚云降抿著唇點了點頭:“好。”
*
三人從三七巷出去,就見正對巷子口的路上停著輛黑色轎車,車燈大開,將整個胡同照得很亮,但光源微微斜了些許方向,也不會顯得刺眼。
褚云降手里抱著東西,褚禾易就牽著她的衣角蹦蹦噠噠地走,看見不遠處的車抬起小手指著那邊問:“是爸爸的車車嗎?”
褚云降看了眼一旁的何文秀,低低應了聲:“嗯。”
小家伙剛開心地歡呼起來,不遠處的車門就開了。
路闊側身從駕駛位上下來,而后大步往這邊走過來。
他今天沒穿正裝,略寬松的黑色沖鋒衣,黑褲,黑白撞色高幫運動鞋。
沖鋒衣的拉鏈一直拉至末端,高度剛好與他喉結齊平。
褚云降看了眼他這一身的打扮。
三分張揚七分立挺,不像已經而立之年的男人。
何文秀見狀也頓了幾秒,褚禾易則是已經松開了褚云降的衣角,笑嘻嘻的大步跑過去了。
路闊勾著唇將褚禾易抱了起來,看了眼褚云降手里抱著東西,走過來單手將箱子撈過來,問道:“搬東西怎麼沒叫我?”
褚云降抿了抿唇:“也不重,我自己搬得動。”
路闊看了看她這副不自然的樣子,順勢往她身后遞過去一個眼神,頓了兩秒才叫了聲:“阿姨。”
就算是幾年前,他都跟何文秀不怎麼打照面。
唯一接觸時間算得上就一點的,就是之前陪她回去看望褚誦,他在那邊住了兩晚。
那時候褚云降的繼父也在,一個市井又十分讓人不舒服的男人。
何文秀愣了愣,才點頭應了聲:“哎!”
應完,就急忙打算往外走:“那個,那我先走了,你們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話音剛落,路闊就緊跟著道了聲:“我送您吧,順路。”
老城區在城南,何文秀住的地方剛好在老城區跟市中心兩點的中間,也的確是順路。
何文秀聞言愣了愣。
窩在路闊懷里的褚禾易連忙開口道:“阿婆一起坐車車!跟我們一起坐車車!”
她聞聲轉頭看了褚云降一眼,才應了聲:“好。”
*
回去的路上,除了褚禾易趴在小桌板上看動畫片的聲音,整個車廂是一片靜默。
路闊中途接了電話,車載藍牙顯示“徐晏清”。
他揚了揚眉,從扶手箱里拿出藍牙耳機戴了起來,但又顧念著車里還有何文秀在,語氣沒太過吊兒郎當,只調侃了句:“徐總難得給我打電話,什麼事兒?”
褚云降聞聲看了眼藍牙顯示屏,而后又聽路闊說了聲:“你老婆產檢,我替你去是個什麼事兒?”
話音剛落,她倏地頓了頓。
她記得當年在她離開之前,徐晏清就已經跟當時的女朋友分手了的。
不過當初兩人的感情是真的好,好到她一度覺得他們應該大學畢業就要結婚的。
可沒想到最終還是唏噓收場,當時那個女孩子好像還是個挺有名氣的女明星,她不太關注這個,所以知道的也不多。